贺之煜眼底一片死寂,晦暗的没有色泽,没说话,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口。
出事的那天晚上,他对她吼了——
“时迦,你和我叔叔之间究竟有过什么?”
“我不想回答。”
“你爱他对不对?你******回答我!”
“……”那天的时迦几乎是沉默。
“看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竟然爱上了贺净尧,你知不知道他是你姑姑的同学,是你爸的朋友,知不知道他是你长辈?”
“……”
“喜欢一个老男人,时迦,你就不会觉得恶心?”
那是一个满天星辰的夜晚,星星很亮,在窗外闪闪发光,有月亮,圆的就像是一个玉盘似得。
时迦的唇上含着烟,她抽不来,所以没点。
吼完的他没有开口,冷凝的坐在那,暴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她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
最后的最后,她目光晦暗的对他说:“你觉得恶心吗?”
“……”他抿紧唇没应。
她又对他说:“现在你爱上我,觉得恶心吗?”
时迦知道他记得,她也记得。
她想了一会,想的脑子有些痛,所以她爬了起来,因为脚步有些虚软,身子在桥上险险的晃了晃。
贺之煜的脸色微白,伸出了手——
可他没够到她的身子,她已经再次站稳,黑夜中,她盯着他,认真说:“贺之煜,你一直都知道,我们已经没可能,即便你离婚,即便我还对你有感觉,也不可能。”
“……”
“只要你我一天还记得,一天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就不会有结果。”
“……你还和以前一样。”夜幕在贺之煜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厚重的寒霜,他低低的笑,却并不好看,撇开眼,望着桥下冰冷的溪流,没动。
当年的时迦,亦是这般傲慢,绝决。
“回去了。”
时迦杵了一会,淡淡的说着,人已经越过他。
“迦迦,这两年,我很不好……”
风拂过她的脸颊,肆意舞动的头发遮了她大半的脸,他的心很慌,他不敢松手,即便他此刻已经无法再支撑自己身体站立的姿态。
“我最近挺好。”
时迦伸手抓住遮挡了视线的长发,扭过了头看他:“我现在有个儿子。”
“……”
“我生的。”怕他不够清楚,她又加了三个字。
腕上的手松了,一点点顺着她的袖子往下滑,然后,她看见他摔在了泥道上。
时迦抿着唇,看着他在地上又哭又笑,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她没说话,转身将轮椅推了过来。
她伸手拽着他的胳膊往轮椅上扯,他挣扎,她继续,他咬牙狠力的一挥,甩开她。
时迦没站住,也摔在了地上。
伴着“哐啷”一声,轮椅也翻了。
贺之煜的力道挥的大,可他却没想到她会被自己甩出去,想要道歉,声音卡在喉结处,却怎么也出不来。
而时迦,没吭一声,重新爬起来。
将轮椅扶起,又一次提住他的胳膊,不由分说的猛扯,将他跩上了轮椅。
“你要还是一个男人,别在一个女人面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