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挺好。”时南的耳根迅速蹿红,烧到了脸。
时迦在边上站了很久,直至感受到那束目光的存在,她扭头,迎上贺之煜的视线,皱眉。
虽然迟疑,时迦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为什么要来这?”
“……忽然就想来看看外婆。”贺之煜坐着轮椅,近距离的面对面,他只能仰头看她。
她的面容太清冷,是那种让他熟悉的冷漠。
“去外面谈吧。”
时迦没有去纠正那一句“外婆”,对她而言,这样的称呼改变不了什么,而他应该也清楚。
在宅子后边有一条河,河两岸架着一座水泥桥,桥身很窄,甚至不足一米宽,没有护栏,虽然还挺结实,可搁现在,早已被划为危桥。
时迦也不嫌脏,走到桥中央,在桥边沿坐下。
她将腿悬在空中,桥下是涓涓的水流,和桥身隔着三米高度。
贺之煜推着轮椅过去,听着她熟悉的声音说着:
“觉得冷吗?”
“嗯。”
虽然不明白她问话的意思,贺之煜还是应了。
隆冬的深夜,身处在山间的溪流旁,怎么会不冷?
“冷点好,起码不至于被某些想法冲昏头脑。”时迦背对着他,黑夜里,看不清她的表情,也无法想象她此刻的心情,“我记得你说过,死都不怕,活着又有什么可怕的?”
“可你不懂我。”
“……”贺之煜听着。
时迦扭头,漆黑的眼睛在夜晚仍旧透彻:“活着有时候比死更可怕,人心可怕,你当年说到底,无非就是想报复我不是吗?”
当年她伪装的漠然,刻意的疏离,最终让他选择了和别人睡进了一个被窝。
在一切发生后,时迦的脑子是真的乱了,好几次,她彻夜未眠,躺在床上,睡的迷迷糊糊,醒来时,四肢是冰凉的,就像此时此刻一般,只有一个感觉,冷。
时迦望向河的尽头,蜿蜒的水流在拐入一个弯后再也看不到。
想起来,她不再心痛,可她依然有些难受。
被抛弃让她晦暗的看不清后边的路,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渺茫。
当年她有错,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也不是一个体贴的情人。
而如今再度回忆起来,那时的他们,那所谓的****,萌了芽,结了蕾,可却没有真的点破过,他曾追着她满世界的跑,也曾站在许愿池前,硬拉着她的手不放,亦曾跟着当年落荒而逃的她跑到了这处穷乡僻壤来。
可是——
他们曾经交集的岁月里,所谓的关系,一直都是那么青涩而暧昧。
也是那所谓的暧味,在贺母出现的那一瞬间,那么不堪一击。
时迦一直都清楚的知道,她那好似像刺猬一样的保护色永远不会让她成为一个好恋人。
所以她也不恨他。
到了最后,没恨,也没爱。
“那天晚上的话,还记得吗?”时迦摊开双臂,在桥上躺下,冰凉的感觉延伸整个背脊,她晕眩而燥热的身体在那一秒似乎得到了缓和。
看着天,没有星星,整片天都是灰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