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的感慨都跟别人不一样?”等离开牛背街,只剩两个人时,温柔忍不住发问。
像是吴婶遇到的事情,众人都愤愤感慨不公平,怎能让这种恶人遇到这等好事,但顾菀却似乎觉得并不是什么好事。
“大概我跟别人本来就不一样吧。”顾菀笑嘻嘻的左顾右盼,然后拍了拍温柔的肩膀,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你从那边看,我从这边看,我们分别留心姑娘们头上的簪子,看以哪几种造型的为主,这样就差不多能够了解京城最近的风向了。”
“咦,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你怎么这么聪明,连这个都想得出来!”温柔果然很快就被分散了注意力,专注的关心起路人的穿衣打扮起来。
顾菀见状松了口气,看到出现在街对面的庞祈玉,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庞祈玉与一个华服公子原本站在路边说话,抬头看到顾菀的笑容,像是被那目光烫了一般,赶紧转过对视的目光,跟那边说话。
顾菀见状,也不多言,拉着温柔走向了另外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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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庸,你这几日总在这街上转悠,可是寻到了什么心爱之物?”跟庞祈玉说话的锦衣公子正在吊儿郎当的玩着手中的马鞭,忽然看到顾绾,眼睛一亮,语带调侃的说道。
“哪有,你别乱说。不过是初来京城,对这里不熟悉,所以随便转转罢了。”庞祈玉有些僵硬的辩驳,见顾绾既然出来,知道她拜托自己的事情应该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于是一拽那人的衣袖,“行了行了,我们走吧,以后都别来这儿了。”
此人名叫周舜,是忠义伯家幼子,也是经常跟衍王等人玩闹的纨绔中的一员。不过他家家教严格,因此行事作风还算得上良善,因此这些日子下来,倒跟庞祈玉走的有些近。
先前顾菀拜托她做的事情,就是找这位少爷帮忙完成的。
“唉,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周舜被他拉上马,仍然笑嘻嘻的打趣道,“若你真的对她没意思,那我可就把她的下落告诉衍王了哦。啧啧,只怕那样,顾大小姐就没什么好下场了。”
“顾大小姐是谁?她和衍王有什么关系?”庞祈玉有些不解,但想起衍王阴气森森的样子,还是皱了皱眉。
“你不知道?”周舜十分意外。
“我该知道什么?”庞祈玉装出茫然的样子,摊了摊手,“我初来乍到,除了你告诉我的那些,我还能知道些什么。”
“怪不得,我还当你沉得住气,原来是不晓得那位的威名。”周舜笑了笑,当然靠近庞祈玉,压低了声音,“这可是个大消息,你得请我一顿酒才行。”
这些日子两人一起玩惯了,他也知道庞祈玉吝啬,故意拿这个来说事。
“吃酒就吃酒,只是地方得我挑。”庞祈玉用了他这么些天,也是想要好好谢谢他的,所以这回没找借口,翻身上马警告道,“你可不许嫌弃。”
“不挑不挑,这京中我还是第一个吃到你庞大公子酒席的人,够我出去炫耀三个月了,你就是请我吃路边摊我都不嫌弃。”周舜只是随口说说,哪知道还能成真,当下笑的眉眼都看不见,一夹马腹,就跟他嘚嘚的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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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往城西,直走到了数里,才来到一个平平无奇的羊汤馆。
“我当你请我去什么好馆子呢,没想到是这种地方。”周舜下了马,打量着四周,后悔自己答应早了。
“这老板是从陕甘来的,味道极其地道,我看你是自己人,才带你来的。”庞祈玉将马交给迎上来的小厮,然后看周舜,“你吃不吃?”
“吃,吃。”周舜一边下马,一边唾弃自己这该死的好奇心。
庞祈玉神秘的很,贵为首辅嫡孙,一来京城就受到了各方势力的注视,想要拉拢他的人比比皆是,可谁叫他脾性古怪,虽与他们玩乐,却并不亲近,更不透露自身好恶,对于之前的生活更是讳莫如深,所以不少人都背地里打赌说他其实是私生子。
周舜这人八卦惯了,有秘密不打听真是要他的命,所以为了能够得到一手消息,不顾庞祈玉冷脸的跟他套近乎。鞍前马后跟了月余,这下总算是自己人了,能当半个好友,又怎么会放弃更亲近一番的机会。
两人进了店中,只见店里的生意却不大好,这会儿还只稀稀拉拉坐着几个客人。庞祈玉带周舜去了安静的角落,等酒菜上齐,亲自给周舜倒了杯酒,然后就不说话,直戳戳的看着他张口。
“行行行,我说,我说还不是。”周舜抿了口酒,发现味道不是很差,这才松口气,润了润喉咙拉开话匣子,“我们那天在舞乐坊楼下遇到的姑娘,姓顾,闺蜜一个莞字,你知道吧?”
“不知道。”庞祈玉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继续斟酒。
“那你知道顾半城吗?”周舜也知道自己傻了,换了个问法。
“这人我当然听过,据说他擅长陶朱之术,是天下最富有的大财主,个人财产能买下半个京城。”庞祈玉十分意外。
“若只是有钱也就罢了,关键是此人极得先皇信赖,虽然只是在平准署挂了个闲职,但说话分量可比户部尚书还管用。”周舜低声说道,“顾菀就是他的嫡长女。”
“哦。”庞祈玉点点头,哪怕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也不显露半分。
“顾家上个月被抄家后,顾半城的继室带着儿女回了娘家,唯独长女不知所踪。”周舜不知内情,佩服庞祈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