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妇已查过并不能是奸细之流。”李牧言道。
张玉昊的手指在案几上轻叩,呈出一种在沉思的节奏,陈三的脸,忽然的猝死,失去的名单……
“算了,这个节骨眼上,快刀斩乱麻吧。”李牧与周慎之相对一颌首,李牧的手向下做了个虚劈的动作。
“嗯,你们先回吧。”张玉昊站起身来,两人退出。
张玉昊望着窗外绵绵的秋雨,良久良久。
一个仆佣而已,下作的性命,从来他就没有看到过眼睛里。
从前因为心里烦躁他杖毙过小厮,茶烫了汤冷了坑埋过婢妾,有东西不顺眼砍过人手臂……
凌夭夭迕逆过他,陈三的鬼脸易于造假……她应该并不无辜,死就死吧,是她应该得到的,张玉昊对着窗静静的想。
第二天很快就来了,早晨起床张玉昊心情就不是太好。
对于张玉昊来说,这一段时间是他走霉运最重的时期,前两天张玉枫的圣旨下来了,他用皇权压他,让他五天后启程,前往西北,赴昆岳军中接收兵权。
连三岁的小儿都知道这是个多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昆岳是三朝老将,拥兵自立,战功赫赫,是太后的兄弟,朝廷一向对其驻扎之地不过只有象征性威严存在,收兵权?让他张玉昊带五百只能当作仪仗的亲兵前到昆岳几十万的大军驻地收兵权?!
开什么国际玩笑,张玉昊想,昆岳的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没他们。
然后琳夫人又在闹别扭,说这段时间他多宠了蝶夫人,偏心。不休不止地闹两三天,闹得张玉昊头晕晕的,昨儿更是因着贴身丫头与虞氏房里的柳儿掰了几句闲话,便不依了,非说虞氏心狠奢妒,立等着撺掇着让张玉昊休虞氏,她要当正妻。
骨子里不过是因了现时是关键,张玉昊离不开她父亲军队的支持。
可是朝廷里左相虽是清流一派,影响力却是非凡,再说了虞氏进门**年,并没有大的过错,还给他生了张元慎,平时行事也让他敬重,这些年虽没有爱恋之情,但相伴之心却不会如此断绝,这琳夫人却不依不饶。
在上前晚让他摔了帘子出了门,这几天一直到灵儿房里歇下。
这些个女人……今天琳夫人虽然知道了终不可遂了她的意,没敢再闹,张玉昊却有些心有戚戚感,或者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是可取的,他好象看到那个女子一双明媚的眼波,一身白衣出尘,在阳光下轻盈地飘飞,精灵般的脸庞上满是狡藉灵秀之气,不自觉间一声叹息幽幽出口。
今天去看看她,顺便把她处理了。
这些天在浣衣房,大概是受了不少的苦吧,眼前没有她在晃,倒有些不习惯起来,不过这个女人想来是学不乖的,处理了最好,最近自己心神都有些不宁呢,这女人也是个乱人心的。
上午接触了西北送来的信息,心里对于西北一行方才有了些谋划,顺了些气,后来琳夫人虽没低头告罪,到底还是派紫环给他送了血燕羹来,他到她的居处去时,她的眉眼放得极低,也是一种变相的顺服。
看到张玉昊步入浣衣局,这实在算是比较破天荒地的,洗衣妇们赶紧的全部跪伏于地,凌夭夭自然也不例外,眼瞅着别人的动作反应,她愣是没敢出现什么异动,完全是把自己想隐藏到那一堆人里面。
但他却一步步地一步步地向着凌夭夭走过去,每一步仿佛都沉重得让这里的地面在颤栗,张玉昊的浑身散发无限的压迫感,强大、浑厚、无可比拟,甚至还有隐隐的怒气。
挟着这样强硬的气场向着凌夭夭紧逼过去,浑没觉着自己有错的凌夭夭,此刻是完全的怕了,这些时日以来这样的折腾她,又不是吃惯了苦楚的人早就觉得吃不消了。
不过是咬着牙,憋着一口气忍着,再说柳长青还给她留下个微弱的希望,这也是支撑她的一个支点不,不过也许是柳长青被擒住了,她暗暗地想。
旁边的人膝行着退后,凌夭夭突兀地显了出来,她低着头跪在地上,地面上湿得心是冷的。
他是死了?还是活着?这一刻凌夭夭没有想到自己的生死,却全心地挂念着柳长青,这一世啊,这一世啊,不知是她带累了他还是他连累了她,算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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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张玉昊站在凌夭夭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望见跪在地上小小的一团丑陋褐色衣裳里裹着的乖顺姿态的人,心里颇有些满意。
就是这样,这样就对了,这才是他们应该彼此站立的位置,一个天一个地,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卑污如泥,就是这样,他在心里说。
跪着的凌夭夭的视角只能看到对方的银色织金袍子的下摆,还有绣着云纹的银色靴尖,靴子距离她的膝盖超不过一步,凌夭夭不知道张玉昊又要干什么,低着头等待。
现在的她也只有低着头等待着他发话了。
但良久,良久,张玉昊都不说话也不行动,只是静静的站着仿佛站成了一棵松,仅仅是女性的直觉,凌夭夭就知道自己的磨难来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柳长青来王府的事情暴露,但现在她这样的情形,莫须有的理由,不简直不需要任何理由,张玉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