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时间过了这么久,他还站在她面前,说明这一次她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过关的了,大概的不会,来的是死亡吧?!
凌夭夭有些不确定的想,心里先是狠狠地收缩着寒了又寒,但……
如果是要死了,她还需要怕什么张玉昊呢?!心里想着,慢慢的她便抬起了头来。
面前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庞,细长的眼睛望着她有微微的笑容,眼睛里有些什么在浮动,凌夭夭觉得他这样的笑,仿佛觉得她是个饶有意趣的什么小玩意似的。
“对,头抬好,站起来。”很平和的语调。
但凌夭夭知道他说话的腔调里有一种不怀好意的诱哄的成分在。
真的到了这一刻了吗?!
凌夭夭站了起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眼眸如刀地直愣愣地看着他。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种神情,眼神还可以再凶狠一些。”
听得张玉昊慢慢地说,话语中有种不屑于掩饰的阴森森的味道,凌夭夭暗暗叫声不好。
果然,她只见得张玉昊手一伸,就感觉到自己头皮剧痛,然后身体就凌空起来,目标就是面前她这一段时间以来浣衣的水塘,心里才知道原来张玉昊叫她站起来是方便自己被他拎着头发扔进水塘。
“呸”。心里不由得一阵气恨这混帐东西。
她与水面接触发生“扑嗵”一声巨响。
饶是凌夭夭这种出水能跳,入水能游的人也因为骤然入水,慌乱里被迫狂吞了好几口塘水,这水可是洗衣裳的脏水啊。
有些小小洁癖的凌夭夭满心气苦,但那脏水是吐也吐不出来,身上立即感觉到水很凉,很凉,血液里都一下子好象有了冰碴子。
她抖颤着抖颤着,施展自己的游水技能扑腾着扑腾着来去向岸,同时本能的张了嘴“救命,救命。”岸边的人全看着她,集体石化。
好在循着会水的本能不一会也抓住了岸边的石头,却看到水边张玉昊冷酷到全无表情的面孔。
她溅起的水流大片地溅上张玉昊的头上、衣上,他却一动不动任水流淌,连拭拭水的动作都没有,眼都不眨地看着在水里扑腾着的凌夭夭一动不动,眼神冷酷噬血,如一口深潭一样深不见底,一样的死死地盯着凌夭夭,活象要将她钉在十字架上作成一个受难的标本一样……
就这样,他望着她,一直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又仿佛在观赏一只落入陷井的小兽在全无用处的挣扎。
凌夭夭没有继续叫救命了,她相信叫了也不会有人救她的了,结局已经注定了,就是这样了,她一向自尊高傲目无下尘,此刻如果她的挣扎只能是别人的笑料,那么挣扎什么的还是别要了。
让她保留最后的一分尊严,庄重的赴死吧,如果能活着当然的她是想活着,但现在只能死了,也就是那样吧。
力气已经告竭,身上被浸湿的衣裳还在拽着她身子重重的向下,狠狠的向下,一直的向下,到这里为此了。
她不再望看张玉昊,只是留念地看着四周还未凋谢的草木花朵,用了千万千万的决心绝然将手从石头上松开,头向后仰。
天空已经没有下雨了,灰蓝灰蓝的,她从来没有觉得这样的天也是这样可爱,是最后一次见着天空了,她心里最后一个念头是:柳长青,你不用来救我了,也许这样对你更好,下辈子再续缘吧。
她仰着头向天,她最后对着这个世间展现了一个最美的平和的笑容,佛说一切都不过是虚幻,一切都不会是幻影,一切如梦又如电,来如春梦不多时,去如秋云无觅处。
眼角扫到了张玉昊,她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大了,轻蔑地想:他也不是长生不老。
他也会死的,等到他死的时候,她大概已经在地府混得面熟了,风水轮流转到时候怎么着也得收拾他个生面孔吧。
下坠下坠,什么时候是底啊,父亲母亲聆风来了,无边的黑暗里父母的身影近了,衬着一束光,银白色的,在那光线里他们笑着走近,相携的手与以前一样亲密,他们在轻轻的唤:“风儿,风儿”一如她顶小的时候,她想回答似乎却没有力张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就这样了吗?就这样了吗?亲情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凌夭夭醒过来时,觉得自己象条鱼,一条痛苦的被海浪卷起搁浅在沙滩上的鱼,浑身上下僵僵的,有一股大力抵在胃腹间碾动,在那股大力的作用下,她喝的那一肚子的塘水从胃腹里反通道地不断地往外喷。
逆向就是不对。
费力地睁开眼睛,眼前就是罪魁祸首一张放大的如洗过的冠玉般的面孔,看到她睁眼,张玉昊露出种既象是如释重负却又象是怒火中烧的神情。
两种神情摆在一张面孔上是相当的不协调,再加上发上衣上身上还在不断地往下滴达着水滴呢,因此的就算他是个帅得天怒人怨的美男子(这个事实就算是凌夭夭从来也不喜欢他但却也抹杀不了),这一刻看上去多少的也有些让人发笑。
“活着感觉怎样?!”张玉昊看着她笑。
“还行。”凌夭夭说不出声来,对着他做了个相信他看得出来的口形。
他的眼眸眯起来了,伸手拎住凌夭夭的下巴。
别有用心的笑起来:“那就好好的活着吧,你活罪还没有受够呢,可不能就这样死了。”放开她的下巴,张玉昊轻浮地拍拍凌夭夭的脸,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