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晓被唐洵抱回家后,张家一家三口就开始手忙脚乱地帮安晓出点子。
这附近平时只有一个赤脚医生,住在离张家村十来里远的另一个村,十天半个月地才过来走一趟,一个人倒是要照顾附近十几个村的人死活。安晓一回来,张力就让张山约上村里另一个半大孩子去请医生,但此时天色已晚,而且晚些时候还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张力也没把握赤脚医生会不会被耽搁在别处,又能不能请来,因此一直在屋檐下搓着手来来回回地走。
“张叔,你别着急,我没事,现在都不怎么疼了。”安晓正坐在竹椅上,边忍受着唐洵的折磨边折磨着张婶子:“等下,张婶,这个蒜苗剁成泥,先。”
张力对安晓勉强的一笑,动作是停下来了,心却还悬在那里。这张家村里别的人不知道唐洵他们的身份,张力却是知道的。当初张力唐家那个远房亲戚把唐洵他们拜托给他的时候,他可是千磕头万保证的,这一番捅出了篓子,最焦急的可不是他?
但面上却是一万个不能表现出来的,就像此刻明明痛的要死的安晓,这夹子内力的构造是钢齿,安晓能够感觉地到几颗钢齿已经插到了骨头,钻心地疼,但为了不让张家人担心,不让唐洵看轻,她连眉头都不敢皱一下。
“张婶,先切小块。不对,再小块些。”安晓指挥着张婶。这唐洵把自己拎了回来,被肉馋坏了的张山就把剩下的那半边山鼠给拎了回来,想着也是个弥补,谁知道却被他父亲一顿暴揍,揍完了还让冒着雨走山路请医生,安晓就想亲自给他做个菜好好安慰下,谁知却被唐洵死死地按在竹凳上不能动弹。
“张婶,先用油炸一轮,再用清水煮。”安晓也不知道自己的方法行不行,只是按着秦明当初处理死鸡肉的方法试试。
唐洵边帮安晓用棉布擦拭着伤口,边按捺着火气,等到安晓又一次忍不住要站起身说“先放蒜泥”的时候,唐洵终于忍不住了:“老女人,我忍你很久了。”然后忽然手下力道一重,安晓瞬间就原形毕露。
“啊——”安晓抑制不住大喊一声,然后端着自己的脚“嘶嘶”直吹:“你干嘛啊?”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下死劲了呢?
“老女人,你是老,但你再老也是女人,疼就叫出来,装什么装?”当初唐洵肩膀被磨掉皮的时候,他叫的可是很欢,安晓这样子岂不是故意让自己没面子?唐洵把棉布拧干,转身又去换盐水去了。虽然他不懂什么医理,但这么热的天,伤口容易感染还是知道的,这女人,即使伤成这样了还不消停。
安晓就这么直愣愣地木在了原地,手还保持着那个端着腿的姿势。
再老也是女人?额,她已经很多年没把自己当女人使了,或许,在自己短暂的二十几年光阴中,她只把自己当过一会女人,可是那一回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遍体鳞伤,难以痊愈。现在,唐洵这个小屁孩,是要把自己当女人了么?
但,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啊?安晓怒。
“下一步该怎么办?”张婶看安晓愣太久,都忍不住过来确定一下她的死活。
“先把蒜泥炒香,再把……肉放进去爆炒,然后加料。”安晓想了想:“放点白酒。”
真的是,越来越摸不透唐洵这孩子了啊。
赤脚医生是当晚半夜两点钟过来的,那时的安晓忍着疼迷迷糊糊刚刚进入了睡眠状态,张山带着他那鸭子般的嗓门就冲了进来,虽然浑身上下湿了个透,脸上却是满满的兴奋激动,。
“姐姐,姐姐,你醒醒,医生来了,医生来了。”
“我是睡着了不是死了,不要这么晃。”安晓眯着眼睛被唐洵强拉了起来。
“怎么样?”唐洵对这穿着草鞋打扮看起来跟张力没什么两样的赤脚医生并没有太大信心,但此时此地也只能听他说。
“没事,不过是小伤口,小心感染就好。我给她打一针,再开点消炎药就好。”赤脚医生的普通话比张力的味道还重,唐洵半天才弄明白,不由舒了口气。谁知这口气还没吐出来,安晓那边又不消停了,原来农村里的打针还停留在打屁股的阶段,挂水什么的,根本没有可行条件。
“没事,我真的没事,医生你给我吃点药就好了,打针就不必了吧。”安晓期待地看着唐洵,脸上眼里全是那几句话:“我是你未婚妻啊,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啊,啊?”哪知道唐洵立马把张家人支开,一把坐到床沿上,然后把安晓紧紧匝在自己怀里,嘴里说着:“医者父母,父母面前哪有这些别扭?这些还要我教你?”见安晓还撇着嘴不大愿意,果断实处惯用手段——威胁!
“你脱不脱?你让医生脱还是我脱?我可没有父母心……”
没有父母心?安晓的一张脸已经被雷得焦的不能再焦了,扭扭捏捏地把自己的裤子一点一点往下褪。
“再往下一点。”医生说:“这样针头容易断的。”
安晓扁着嘴巴再往下挪了点。
“还是不行,再往下点。”医生。
安晓都快哭了,抿着嘴巴又往下挪了一点。
唐洵看她这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想你这女汉子也有今天,手上动作却是一个快很准,一把就捉住她的手再往下褪了一点。瞬间,安晓只感觉屁股上一凉,再是蚂蚁叮一样的一次痛,然后就看到唐洵没事了似的站了起来。
就这么,完了?安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