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一直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小宝忽然眼泪汪汪委委屈屈地挪了过来:“妈妈最勇敢了,下次宝宝打针针再也不怕了,宝宝跟妈妈一样不怕!”
安晓刚刚才正常了的心瞬间又焦了——我的小祖宗,我们的情况有的比么?你就屁大点小孩,还是给挂水,你老娘我一大把年纪,在这里被人看了屁股,有的比么有点比么?
“宝宝啊……”安晓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了话说,刚刚医生在这里就好,某人一直在这里干嘛?
看着安晓一脸黑线,一旁的唐洵促狭地扬了扬弧度:“刚刚的画面,少儿不宜呢。”
......
这一晚上,消了肿的安晓睡得很安生,当然,这并不代表大清早七点钟被吵醒就对她就没关系。
“张婶,怎么了?”安晓从被窝里探出头,唐洵也从地板上支起身子。
昨晚张力考虑到安晓的脚伤,怕给唐洵和小宝晚上一不小心碰着,又怕唐洵离远了没人照顾,就匆忙在地板上铺了个临时铺,地上回潮什么的就算了,就几捆稻草上铺一床垫单,这还是跟隔壁村民借的,盖的更是夫妻俩的压箱底,弄得安晓十分不好意思。
“这个,就这个。”张婶提着一小个篮子,一脸兴奋,话都说不清楚了。
安晓伸头一看,原来是一篮子鸡蛋,虽然不多,但这在村里也算是难得的了。安晓觉得奇怪:不会是觉得昨晚的山鼠做的太好吃了,今天要让自己继续传道授业解惑吧?
话说昨晚的山鼠肉实在不多,大概两斤左右的山鼠,被山里其他野物吃了一半,剥了皮,去了头,爆炒下来只剩一小半碗了。安晓夹了一筷子,虽然味道已经吃不出是什么肉了,但一想起张山举起那半只老鼠的样子,就怎么都下不去第二筷子。唐洵刚开始还装的跟个没事人似的,等到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张山兴高采烈地跟父亲说起捕鼠过程中的惊险时,只见他的脸抽了一抽,转身阴测测地就走掉了。
那一刻,张家一家三口的脸色都极为难看,安晓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叫人怎么安慰呢?是说他没生气,只是去吐了呢还是就让他们以为唐洵就是这么无礼的好?
“这是村口的张奶奶给的,存了大半年的,打算给孙子补身体的,听说你腿伤了,巴巴地就送了过来。”
张婶兴奋地脸上的周围都乱跳起来了,仿佛是几百年没见过鸡蛋似的:“这张奶奶是出了名的抠门,能让她送这十几个鸡蛋来可抵得上太阳出西边呢。”
“可是,我…….”无功不受禄不是,似乎,还没见过她吧?安晓心里疑惑着。
“还有厨房,村东的张大姐送来几棵青菜,村西的张大哥送了半只野鸡,山上的张大姑娘带来了一篮子胡萝卜……..”
“等等,等等,这些,都是怎么回事啊?张婶子你就这么接受了?”安晓知道,在这个穷的叮当响的村里,这些都不算是随手之举,惨些的兴许就是他们三五天的吃食。
张婶听安晓的口气里有点责备,脸色瞬间淡了下来,正想说些什么,又躺下去了的唐洵淡淡地说了一句:“张奶奶是乐乐的奶奶。”
乐乐的奶奶?安晓一愣,瞬间反应了过来,原来是理发的事情!又回忆起刚来那会满山的老人孩子,眼眶不知不觉就有些湿润了。
张婶这时才把村民们的话转达出来:“大家伙都说只要安小姐身体好就好,您这么不辞辛劳地从城里来我们这里,没得好吃没得好住,这会子还伤了腿,大家都过意不去。这些不成心意,只希望安小姐和唐先生能在村里多留些时日,多关心关心这些孩子…….”说到这里,张婶也说不下去了,用袖口抹了一把眼睛就以要做饭为借口走了出去,留下愣愣的安晓和满腔心事的唐洵。
过了半晌,听到唐洵翻身的声音,安晓就小声地问了句:“我们还能在这里呆多久?”
唐旭背对着安晓,嘴巴张了几次都没有说出口,最后终于鼓足勇气时,却被厨房张婶的声音给生生盖了去。
“你这兔崽子,你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