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雨后的晴天,张力等青壮年准备去山里把砍好的木头抬回来。由于大家好几天没有沾肉味,张山就被分配了到了一个艰巨的任务——带着安晓唐洵等二级残废去山上抓山鼠。
直到此时,安晓才知道,原来张家村里吃的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老鼠,而是一种特殊的山鼠。事实上,村里人将常见的鼠类分为二十几种,张家村的村民只吃其中的三种,这三种鼠类都是肉质鲜美,富含蛋白质,而且毫无污染。
也这有在张家村这样的地方才敢吃山鼠啊,在别处,即使山鼠本身没什么问题,山鼠体内也不知道有多少农药化肥,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人怎么能受得了?唐洵想得是这些。而安晓,却在思考今晚怎么样让自己能够克服恐惧吃下鼠肉又不至于太委屈自己,清蒸?得了吧。油炸?似乎张家村还没谁有那么多闲油。不过至少能确定的是,决不能像上次一样再让张大婶子放火里烧烧就行了,那满嘴烧焦的毛…….
安晓想到那天唐洵的样子就想吐。
不过,张山说,即使是在这样雨过天晴的傍晚,山鼠最爱出门闲逛的时候,这山鼠并不是安晓他们想象的那么好抓。幸好张山前几天已经放了好几个老鼠夹子,今天直接就等着去收获就好。要是实在倒霉一只都没有,那等个个把小时也就该回去了。
“这山里野物多,没准真的还有老虎。”张山不知是不是想吓唬下唐洵,而刚好对面山头也适时地传来一声不知名的长啸。
“这是什么东西?”唐洵警惕地说。
“说了有老虎啊。”张山越过唐洵走到安晓前面,温柔地安慰安晓“别怕”,“放心,姐姐,老虎来了我保护你,其实我不叫张山,我叫张松!”
张松?安晓半晌才反应过来,读了点书的孩子就是不一样,打虎英雄武松好好地就这么给盗版了。安晓无奈地笑着,唐洵却气得直喷火了。
“小小年纪就知道油嘴滑舌,你的山鼠呢,怎么一只没有?”好不容易登上山头,枯草中只见几个光光的夹子,哪里有山鼠的影子。唐洵见状,乘机跟张山抬杠。
“哼,我还有秘密武器。”张山也不示弱,一扭身走到山头的另一边:“我就放在它东洞口,就不信……哈哈,你看,你看这不是有了么?”
安晓和唐洵忙追过去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可把安晓给唬了一大跳——这哪里还是一直山鼠哦!倒有半只不见了踪影,肠子什么的内脏耷拉出来,被张山这么兴奋的举着晃动着,安晓感觉到什么粘稠的东西滴到自己脸上来了。
“哇——”安晓刚转身要去吐,却发现唐洵动作比自己要快一百倍,三下两下就跑到原地去了,一阵疯呕狂吐之后,他终于抬起了头,谁知一眼瞥见自己的呕吐物,又“哇哇哇——”继续了起来。
“你真是……”安晓看唐洵的样子,已经顾不得自己恶心了,就想过去帮忙。正在这时,眼尖的她忽然看见唐洵后脚跟一道银光一闪,瞬间脑子就嗡嗡作响起来。
“小心夹子!”安晓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却先行动了,一个猛扑,就把正在往后退的唐洵推到前去,眼看着唐洵没事了,安晓却因为惯性打了个大趔趄,一只脚正踩在旁边的另一个夹子上:“啊——”
安晓踩上夹子的那一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提姆,你下次种募蘑菇的时候一定要密集,学你张山哥给我密密麻麻的往死里种,才会有高的命中率。
对呢,安晓不玩手机游戏,但是撸啊撸呢,女汉子,能有几个不会呢。
张山懵了,唐洵也终于不吐了。安晓惨厉的尖叫声划破长空,让二人都忍不住抖了一抖,恍惚中似乎有点明白了,刚刚那不知名的尖叫声是什么——师傅说的没错,山下的女人胜老虎。
但,老虎为了救人而被老鼠夹夹住的事情还真是少见。唐洵看着安晓左腿上的血汩汩流出,速度几乎是只能用喷溅来形容,顿时浑身都抖了起来。
“老女人,你在干什么?”唐洵这突如其来的怒气不比安晓见过的任何一次小,他燃烧起来一样的眼睛,让安晓都有些害怕。可是,这不是害怕的时候。
“额,你没看见么,小白鼠啊,试试这夹子有没有用啊?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嘶,真的还蛮有用的……”
一旁的张山哆哆嗦嗦地凑过来:“姐姐,这种夹子我们用了几百年了,不用再实验了。”
去,这傻孩子。安晓刚想晕倒,唐洵一声大喝把张山喝得倒退了几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这劳什子解开,要是她有任何闪失,我叫你们张家村的人一辈子吃老鼠!”
这声音雄浑有力,一改唐洵之前的小受风格,安晓心下暗叹,不知道唐洵还有几重面孔,嘴上却再也不敢俏皮,乖乖地配合着唐洵的动作。
张山愣了一秒钟,然后突然醒悟过来,哆哆嗦嗦过来帮安晓拆卸夹子。好在张山从穿开裆裤时就已经玩这种老鼠夹了,即便是受了惊吓拆卸起来也还算轻而易举。
“哐啷”一声,带血的老鼠夹被扔到一旁的石头上,撞得七零八碎,唐洵只顾低着头看安晓的伤口,嘴上的语气却没有减弱,仍旧是那么凶狠地吩咐张山:“快去弄些草药止血。”
张山在山里长大,跌破磕伤的自然不会少,止血草药当然不会不认识,只是事发突然,张山被吓得不轻,一时失了方寸,此刻听到唐旭如此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