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个。”楚辛夷似乎觉得自己此时此地说出这样的话有些不大合适,迅速地转移话题遏止了风长豫越发灼灼探究的目光:“你这次特地走一趟朔阳,应该不只是送个东西这么简单的吧?”
风长豫手上折扇“唰”地展开,摇头感慨:“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长公主的慧眼。我这次来,确实是有一件事。”
“愿闻其详。”
风长豫摆正了脸色,道:“叶子衿死了。”
他说话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些许,那边南修桓和傅邈并未察觉什么。
楚辛夷猛地抬起头,又迅速地调整好了表情。
叶子衿抛开在外的美名,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姑娘,就楚辛夷和她短暂的接触看来,这个姑娘心思细腻,性情温和,知情识趣又懂分寸,是个再讨人喜欢不过的女子。
风长豫和她并不熟,却将此事郑重其事地提及与她,楚辛夷心思动了动,问:“出事的还有谁?”
风长豫答:“扬州节度使宋秉淮。我走水路,要快一点,这个消息大概就这两天就能传到朔阳了。”
楚辛夷冷静下来,很快察觉出风长豫的态度问题,她挥退了身边的岫玉问:“你不想让南修桓和傅邈知道,这事和他们,不对,这事和南修桓又有什么关系?”
风长豫深吸一口气,说:“宋秉淮和叶子衿死到了一起,就在扬州浮世楼叶子衿的房间里,当晚因为有打斗的声音引来了人,根据描述,嫌疑人一身黑衣看不见脸,但手里的剑,很可能是澄空剑,身形也像极了南修桓。那人被发现后迅速走脱,然后众人就见叶子衿和宋秉淮已经死在了房间里。叶子衿是一剑封喉,宋秉淮应该经过了一番争斗,最后被自己的佩剑钉死在了墙上。”
楚辛夷闭了闭眼,自言自语道:“出事的时候南修桓在朔阳,这轻易就能查证,对方这么拙劣的栽赃,有什么目的?”
风长豫摇摇头:“我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一点。无论是哪种猜测,似乎都解释不通,另外一点,南修桓是什么样的人,对方要是冲着他来,真的需要这么大的动静吗?”
楚辛夷转了目光看向南修桓,道:“风公子,关心则乱,这件事情瞒不住,你不妨原原本本告诉南三公子,要知道对方究竟要做什么,总得先让对方如愿不是吗?”
风长豫倒是个果断的,觉得楚辛夷的话挺有道理,当下便抬手冲着南修桓勾勾手:“来,桓子,师兄给你说个秘密。”
楚辛夷:“.…..”
南修桓闻言扭过头冲着风长豫做了个鬼脸,还是过来了。傅邈也跟着凑过来,非常不拿自己当外人,嚷嚷着:“什么秘密,我也要听。”
南修桓嫌弃地推了他一把。
然后风长豫一开口,南修桓就笑不出来了:“叶子衿?她一不和人结仇二不与人结怨的,什么人能找上她?凭什么找上她?”
傅邈拍拍南修桓的肩:“可能只是被连累的,你冷静一下。”
“我特别冷静。”南修桓一拧身闪开傅邈的手,抓着风长豫追问:“怎么会这样?陆姨呢,她有没有事?”
南修桓口中的陆姨,就是浮世楼主陆江雪。
风长豫安抚道:“没事,陆楼主已经回去主持大局了。”
南修桓团团转了两圈:“我要去扬州。”
就知道会是这样,风长豫扶额,刚要开口,就听楚辛夷道:“这件事朝廷肯定会派人前往,你不妨暂时等两天,到时候可以和朝中钦差一同前往,对方目的未明,也好有个照应。何况现下已成定局,你就算现在赶过去,只怕也是一无所获。”
南修桓愣怔地看了楚辛夷片刻,沮丧地点了点头。
楚辛夷说得不错,次日消息传回朔阳,越帝便召人入宫议事了。
越帝虽然召人入宫,却似乎对此事并无什么在意,草草听了几个大臣的论述分析,道:“傅卿,听闻令公子曾跑过江湖,文武双全,不妨出去走一趟吧。”
傅凛先是一怔,接着从善如流地跪地请罪:“陛下,此事关系重大,臣自认教子无方,犬子恐难当此重任啊。”
越帝笑道:“傅卿着实谦虚了,既如此,便找个助手好了。”言罢转向陆廉:“陆相公子也到了入朝的年纪了,可以先历练历练。”
陆廉惊喜,忙跪下谢恩:“陛下看重,是我陆家满门福气,犬子定会尽力为陛下分忧。”
越帝冷眼看着,冷淡地一摆手,道:“行了,回头着人拟旨,傅邈为钦差,陆啄为副,下江南去吧,无事退下,陆卿留一下。”
越帝这一句留下让陆廉想了很多,近来相府诸事不顺,时时刻刻都让人顶在风头浪尖上,名声传出来可着实不好听。几位大臣退下不过半柱香不到,陆廉竟是已经一身冷汗了。
越帝轻笑一声:“陆卿这是怎么了?”
陆廉恭敬道:“陛下,可是有事吩咐?”
越帝一手支了头,神情看上去有些厌倦:“无事,只是近来宫里不大清静,找人聊聊天罢了。”
陆廉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越帝声色清冷冷从上方传来:“最近处决了几个太监罢了,陆卿不用忧心。”
陆廉心下一沉。
朔阳的悠悠之口始终堵不上,甚至愈演愈烈,此事私下里闹闹,凭着陆相的威望一时半刻也起不了什么风浪。但传到越帝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陆相为官多年,宫里自然是有他的眼线的,陆廉花了大笔的金银,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