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帝没说明,陆廉自然不会上杆子往自己身上揽,暗自咬咬牙,笑道:“几个下人而已,陛下不必为此动怒。”
“嗯,几个胆大的阉人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越帝说:“不过近来有些人确实是胆子大了点,朕看着碍眼,陆卿,你有什么看法?”
陆廉心跳如擂鼓,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的平静:“陛下天威,又有谁敢放肆。”
越帝神色晦暗不明地扫底下跪着的陆廉一眼:“我看陆啄这孩子就不错,懂事也知道进退,陆相教子有方啊。”
陆廉跪地:“陛下抬爱。”
“是抬爱啊。”越帝叹口气:“无事,卿便退下吧,陆啄头一次当差,你这做父亲的可不能藏私。”
“是,臣必定尽心。”陆廉站起来的一刻只觉腿都是软的。
陆廉走了,楚辛夷从厚重的帷幔后走了出来,远远张望一眼陆廉的背影,叹道:“陆相操劳了这么多年,也现了老态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越帝闻言含笑看了她一眼:“你才几岁,哪里知道什么是岁月不饶人。”
楚辛夷下巴一扬,道:“那父皇不如和女儿解释解释,什么才是岁月不饶人?”
越帝仍是支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模样:“不知道才好啊,一辈子不知道最好。”
楚辛夷也不追根究底,问道:“正二品节度使,掌一方兵权,就这么不明不白让人大张旗鼓杀了,父皇让两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去查,就不觉得草率了点吗?”
越帝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怎么?你没打算去?”
楚辛夷美目一转:“我要是没打算呢?”
越帝无所谓道:“那就在宫里呆着,你年岁也不下了,是时候挑个驸马了。”
楚辛夷抬手扶了扶发髻上的金钗,幽幽道:“父皇当年可是亲口应下这驸马我自己挑的,朝令夕改可不是明君风范。”
“没改。”越帝托着下巴转向楚辛夷:“人选送到你面前,你喜欢哪个挑哪个就是了。”
楚辛夷抬脚就往殿外走:“父皇还是寻个好由头,儿臣也好出宫为陛下分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