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堂之外,围观看审讯的百姓有数千人之多,现在是要公开审讯朝中大员的家眷,这种案子他们平时是没资格旁听的。
当得知叛逆的信函是由张洪所写之后,人群中发出哗然之声,到这会,张洪叛逆的罪似乎已经无从抵赖,板上钉钉了。
赵元容突然一拍惊堂木,喝道:“罪人张临德,你可承认乃父的罪名?”
“承认个大头鬼!”张临德在公堂上破口大骂,“朝廷中人,这么不讲规矩,居然栽赃诬陷家父,天理难容!”
赵元容也是不慌不忙,一摆手道:“将张洪的信函拿给他看!”
马上有人将信函拿过去,只是拿一两封过去,为了防止被张临德抢夺走,张临德身上又多了两道铁锁,张临德睁大眼睛去瞅书函上的内容,等他看清楚上面的文字果真是他父亲的笔迹之后,他的心登时凉了半截,但他心中还是抱着几分期冀,道:“这算什么罪证?不过是贼人陷害之用!如果一封信就能拿来定罪,朝廷的法度未免太是儿戏……”
这会的张临德,也不再为他的父亲辩驳书信不是张洪所写,以书信上的内容,已经让他觉得失望透顶,因为很多事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居然会跟人在书信中谈及叛乱。
赵元容道:“你这罪人,还敢抵赖?如果连通番卖国、叛逆朝廷的书信都不能作为罪证,什么才能做为罪证?张洪罪大恶极,伙同朝中某些朝官,居然要做出谋逆朝廷之事,此案,本宫已经查明真相。三司,你们怎么看待此事?”
张宁、熊绰和林绱铭面面相觑,以他们谨慎的风格,就算看到这种罪证他们也不会承认的,但现在是赵元容给他们施压,如果他们继续不承认的话,很可能会被赵元容归罪。
张宁道:“公主,您这案子……查的未免有些蹊跷了吧?”
“你什么意思?”赵元容冷冷望着张宁,喝问道。
张宁张开嘴,却也是没能继续说出来,熊绰补充道:“公主殿下,这案子是否先等缓一缓,再做出决定?毕竟主犯张洪尚未落网……”
“对,对,公主殿下,还是先等主犯张洪落网之后再行审讯为好!”林绱铭也跟着帮腔道。
似乎对三司衙门的人来说,赵元容这么审案,对他们的自信心打击也太大了,他们更希望的是,让赵元容多去查一查,最后让这案子出现什么波折,他们也不希望自己的摇钱树张洪就这么倒下,最好这案子能来个悬而未决,那张家就会不断送银子来打点,当然背地里送银子的人,可就是张家在外面安插的人,因为整个张府除了张洪,再就是江南的张家没被查封,不过那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赵元容厉声道:“本宫查案,查的还是陛下御旨钦命所查的谋反大案,现在已经有了罪证,你们却说让本宫缓一缓?看来你们三司也是时候展开整顿了,来人,对罪人张临德行刑!”
说完,赵元容已经拔除桌上签筒内的签筹,直接往前面一丢,一个红色的竹签,意味着十板子,而赵元容一次就丢出五枚,也就是说,赵元容上来就要打张临德五十板子。
“我有功名,你们不能行刑!”张临德此时开始高叫。
所有的衙差都看着赵元容,等候赵元容的进一步指示。这些官差也多少有些见识,但凡有功名在身的人,照理说是不能刑讯逼供的,大永朝虽然皇帝昏暗,但基本也秉承着行不上士大夫的传统,他们也不敢随便乱来。
赵元容厉声道:“有功名?该打照打!按照我大永朝的定规,就算是有功名在身,但凡涉及到谋逆、叛国等大罪,同样可刑责加身,现在再加你一条藐视公堂咆哮公堂,加二十板子……你们还等什么?”
在场的衙差一看,今天来的这位主底气硬,想打就打,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了,有人按照张临德,也有的开始挥舞起板子打了起来。
张临德毕竟也是习武出身,他的身子骨显得很硬,就算被板子打,还是能坚持下来,咬着牙一声不吭,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没有坦白从宽的打算。
很快,七十板子已经打完,张临德好像没怎么样,倒是打人的衙差累得够呛,张宁擦了擦头上的汗珠,道:“公主,下官看来,还是改日再审为好。这已经七十板子下去,怕是真的没什么可招供的!”
“是啊公主,得饶人处且饶人,公主以为呢?”林绱铭问道。
赵元容看张临德那顽强的模样,她也知道暂时很难直接让张临德承认此案跟张洪有关,她一摆手道:“再将其余之人皆都用刑,看看谁还死撑!”
在场虽然很多张府的人,但因张府的真正当家人张洪并未落网,这些人生怕被朝廷和张洪两边的人所报复,所以他们就算屁股开花,也不肯出来指证张洪。
赵元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阳已经西斜,她知道自己就这么干瞪眼也不是办法,她应该去求助于纪宁,于是一摆手道:“今日的审讯便先到此为止,等明日再行审讯!”
“是,公主殿下!”赵元容的提议,得到了在场三司衙门负责人的一致赞同,他们一起起来送赵元容离开,又安排将人押解到刑部大牢。
……
……
赵元容先进宫去面圣,跟皇帝奏禀了此事。
等她出宫之后,急匆匆往与纪宁约定的地点而去,却是在城内一处很不起眼的宅院之内,这宅院,也是纪宁让林义找来的。
此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