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临德仍旧在下面高声大叫:“你们这群人,想诬陷家父,拿出点证据出来,什么书信,必定是你们伪造的,不验也罢!”
他听说书信需要验证,心中还是稍微安定的,因为他料定朝廷没有这样的证据能证明他的父亲跟谋逆案有关,如果这书信证明是伪造的,那一切对张洪的指控将会不成立。
赵元容道:“去提张洪上奏给朝廷的公文,对照笔迹!再找平时跟张洪有书信来往的人,前来验证!”
此时就连赵元容心里也不太确定这些书信的真伪,她一直担心这些书信环节会出问题,但她现在只是在根据纪宁的要求在走,她能想的,就是纪宁一定会帮她安排周全,不会在这种小问题上让她为难。
因为要找人验证书信,公堂上暂时要休整,赵元容等几人也进入后堂等候。
林绱铭进了后堂便问道:“公主殿下,您此番是要置张洪于死地不可?这种事,可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否则人心不服!”
“林尚书,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本宫是在有意栽赃冤枉张洪?从张洪府上所缴获的金银珠宝,你们也看到了,你们的意思是本宫找人带了珠宝去冤枉他?”赵元容气恼道。
张宁笑道:“公主别误会,以下官想来,林尚书并非此意。只是在他府上搜出一些金银珠宝,可不能代表他参与了谋逆案,听说张家的产业也不小,凑一些银子出来,在京城的官场走动,似乎也不算什么吧?”
旁边的熊绰也跟着帮腔道:“张宪台说的有道理,如果只是金银珠宝,没有别的佐证,怕是不能跟张洪定案吧?”
林绱铭语气硬气了一些,道:“公主也看到了几位的反应,您……准备作何安排?”
赵元容不屑道:“本宫要做的事情,是皇命交托,你们的意思,是要跟本宫唱反调?”
“不敢不敢!”三人都赶紧行礼,敢得罪谁,也不敢得罪皇帝,毕竟皇帝有生杀予夺的大权,但这世道因为有文庙的限制,皇帝要杀文官,还是非常复杂的,必须要做出合理的审判,否则文庙那边就会给朝廷施压,朝廷要杀进士困难重重。
“既然不敢怀疑陛下的正确,那就在旁听审,今日的案子,主要由本宫来审,本宫不会让你们为难!”赵元容做出了承诺,说道。
林绱铭道:“公主话说的容易,就怕回头谁人都来找我们三司衙门的麻烦啊,文庙那边对于有文名之人的审理,一向是喜欢插足的,这次连文庙那边都没打过招呼,回头文庙必然又要说三道四,公主殿下还是先考虑周详为好!”
旁边二人也跟着点头,其实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给赵元容施压,意思是让赵元容承认这只是一次误会,不能跟张洪一般计较。
赵元容冷声道:“你们这么愿意为张洪说话,不会是收受了张洪的什么好处,在这里为他开脱求情吧?”
“没有的事情!”林绱铭道,“公主绝对是误会,我们的目的,是为了维护朝廷的法纪,绝对没有偏袒或者暗中相帮之意,公主明鉴!”
“是不是明鉴,本宫自己会来界定,时候差不多了,跟本宫出去一同审讯!”赵元容冷声说了一句,转身往正堂那边而去,剩下几人对视一眼,却也不得不跟着一起出去,但他们心中已经在盘算自己的小心思,盘算着之后怎么给赵元容继续施压。
……
……
公堂之上,朝廷已经将所有作证的人都找到。
调过来的,还有张洪以前亲笔上奏给朝廷的公文,所有人都在等候判定结果,虽然书信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但若有人证,这些书信也是可以作为物证的,赵元容就可以合法对张临德用酷刑来审讯,甚至是屈打成招了。
在封建时代,书信已经是非常重要的证据。
张临德还在高声大叫:“你们冤枉家父,家父一心为朝廷,绝对不可能做出叛逆朝廷之事!”
“闭嘴!”林绱铭先喝了一声,随即看着赵元容道,“公主殿下,您来审讯?”
赵元容瞥了林绱铭一眼,这才道:“来人,提审!将证据呈上来,给众人一览……”
有人将张洪以前上奏给朝廷的公文拿出来,同时被呈递上来的,还有赵元容找来作为证据的书信,二者先摆在了公堂的主案桌之上,林绱铭、张宁和熊绰都把脑袋凑过来。
几分公文、书信摆在那,至于哪些是公文,哪些是书信,这些人也能分辨得很清楚,等他们看过之后,眼睛不由瞪圆了。
“这……”林绱铭最先觉得不太对,他看着张宁,而张宁和熊绰此时还在端详书信和公文,根本还没从惊讶中缓过神来。
“书信怎可能一模一样?这字迹……两位,你们怎么看?”张宁打量着林绱铭和熊绰,想听听他二人的意见。
熊绰相对沉稳一些,道:“还是先交给下面的人验证一下,这件事……还是有些蹊跷啊!”
最开始,三司衙门的负责人,压根就没料到书信上的自己会是张洪所写,都以为是伪造出来的,他们怕赵元容想以权力来定案,若赵元容强行说字迹一样,他们已经做好了顽抗到底的准备,但现在他们自己看了,字迹的确是一样,甚至连上面的印章都完全一样,那就不由让他们觉得,这可能是真的。
张宁心想:“张洪有没有这么愚钝,送信出去,居然还会被人追查到?那就是东洋人有意要杀张洪,所以才会将张洪的书信泄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