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我们一起走,你可以治好她,你一定可以的,求你,别这样做。”
“让开……对不起……阿瓦达索命!”
……
“德里克,没事了,没事了,别怕,你没事了……”
德里克听见有人在他耳边低语,但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自己到这里之前在干什么。他知道的只是自己浑身都疼的厉害,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抡起锤子敲了一遍。
“夫人,他还好吗?”熟悉的声音又说话了。
“他应该快醒了,我去配药。”脚步声渐渐远去。
德里克缓缓睁开眼睛。他躺在床上,头顶是医院的天花板,两侧是白色的帘子,左手被一只柔软的手紧紧地握着,他偏偏脑袋,赫敏坐在床边,拿着一条毛巾正在给他的额头擦汗,看到他醒过来,她手上的力气一下子变大了。
“德里克!”赫敏的眼睛充血充得厉害,在床头柜上昏暗的灯光下,她显得憔悴极了,头发乱蓬蓬的,比三年级那段最艰难的日子还要糟糕,“你感觉怎么样?”
德里克的记忆飞快地恢复了:穆迪……墓地……伏地魔复活……伊森……邓布利多和弗立维救援……阿瓦达索命……
他真的活下来了,在被阿瓦达索命瞄准之后……
“我回来了?”他感觉喉咙疼地厉害,不得不压低声音嘶哑地说。
“是的,你回来了,安全了,没事了。”赫敏颤抖着声音说,“你现在在——”
“医院里。”德里克勉强笑了笑,但他心中一点也不开心,或者说,好像开心不起来了,“你的状态很差劲,我躺了多久?”
“整整三天。”赫敏的声音同样沙哑极了,“还难受吗?忍一忍,庞弗雷夫人正在配药。”
“所以说,你照顾了我三天?”德里克轻声说,“去休息一会吧,找张床睡一觉。”
“不,你现在需要陪护。”赫敏固执地说,“想喝点水吗?”
德里克实在没有力气去劝说她了,他点点头,赫敏从床头柜上拿过水壶倒了一杯温水,用小勺一勺一勺送进他嘴中。
“所以,大家都没事?”听了一阵远处玻璃器皿的碰撞声,德里克说。
“弗立维教授受了点轻伤,哈利也在医院,”赫敏指了指帘子外,“邓布利多教授没事。”
“那就好。”德里克吐了口气,“那就好……”
刷!
帘子被拉开了,庞弗雷夫人将一个大铁盘放在床头柜上,走到他旁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浑身都疼,对吗?”她问。
“是的。”德里克说。
“钻心咒的后遗症,还好不会持续。”庞弗雷夫人痛心地说,“头晕吗?”
“有点。”
“这几天多睡觉,我再给你用一点缓和剂和生死水的联合药。”庞弗雷夫人在托盘上摆弄起来,“还有哪里不舒服?”
“好像——没有了。”
“那就好,”庞弗雷夫人的肩膀松了松,“你身上的很多皮外伤,包括腰上的伤口都不是问题,服用少量补血剂就行;右手的烫伤也不难处理,每天按时换药;魔力絮乱比较严重——”
烫伤?德里克动了动右臂,感受到了一圈硬硬的绷带。
“对不起,夫人。”他提高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咳咳——我的右手烫伤了?”
“是啊,送来的时候皮开肉绽,都快熟了,不过不用担心,这种小伤难不倒我。”庞弗雷夫人将一个细口的药剂瓶对准德里克的嘴,“来,先喝这个。”
德里克把药剂瓶拨到一旁,努力从床上做起来,赫敏赶忙扶住他,庞弗雷夫人不满地把他按了回去。
“你需要服药和休息,没人能在医院里威胁到你。”
“不,不,”德里克想到了和烫伤有关的那个东西,大脑陡然清晰起来,气喘吁吁地说,“再问一个问题就吃药,我的魔杖呢?”
赫敏僵住了,庞弗雷夫人的动作顿了顿。
“魔杖呢,赫敏,把魔杖给我。”德里克说,“我晕过去以后,弗立维教授应该把它带回来了吧。”
赫敏和他目光相接,眼里忽然蓄满了泪水,
“我的魔杖,赫敏。”德里克说。
赫敏泪眼朦胧,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根木棍递给了他。
黑檀木已经完完全全烧焦了,魔杖比原来蓬松了好几倍,杖身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裂纹,从有的缝隙中观察,甚至能看到内部黑炭般的独角兽尾毛。德里克无法思考,一阵麻木的空虚席卷了头脑。
“这是……”
“我很抱歉,德里克。”赫敏的眼泪一滴一滴打在被单上,“邓布利多教授说,它用它的生命保护了你,那道……打过来的时候,它在你的手中燃烧起来,放出一道光,带歪了死,死咒……”
“我明白了,谢谢你,谢谢你们。”德里克声音空洞地说,“现在吃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