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听他这样表明心迹,越发为他感到不安和焦急,便不得不开口说话。她立刻吞吞吐吐地告诉他说,自从他刚刚提起的那个时期到现在,她的心情已经起了很大的变化,现在她愿意以愉快和感激的心情来接受他这一番盛情美意——不许睁眼,快猜我在读什么?”
“你就读这么一句,怎么可能猜得出来。”德里克闭着眼睛摇头,“叫伊丽莎白的人太多了,也许她就是某个小角色呢?”
“哦,也对……提示一下,这个伊丽莎白是主角。我再读一段啊。”赫敏哗地翻过一页,悦耳又不失柔和地继续念道,“这个回答简直使他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快乐,无限乖巧、无限热烈地向她倾诉衷曲。要是伊丽莎白能够抬起头看看他那双眼睛,她就可以看出,他那满脸喜气洋洋的神气,使他变得多么漂亮:她虽然不敢看他的脸色,却敢听他的声音;只听得他把千丝万缕的感情都告诉了她,说她在心目中是多么重要,是她越听越觉得他情感的宝贵——猜到了吗?”
“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德里克问。
“不行。睁开就能看到书的封面了。”赫敏伸手蒙住他的眼睛,坚持道,“闭眼可以帮助你集中精神。”
“好吧,好吧,我来分析一下。”德里克握住遮盖的手,一边想一边慢慢说,“这是一节有关男女爱情的段落,女主角叫伊丽莎白,她在心情起了很大变化后,接受了男士的感情。很大的变化,由厌恶到喜爱……达西与伊丽莎白?《傲慢与偏见》?”
“我就知道你能猜对!晚上我来给你念它。”赫敏开心地说,“开始吃饭吧。”
赫敏把手抽了回去,德里克睁开眼睛,没有了帘子遮挡,正午的阳光从一侧的窗户里照射进来,刺得眼睛又酸又痛,他合上眼皮,又睁开,反复了几次,终于看清楚了坐在床沿上对他灿烂微笑的赫敏。
“原来你在帘子外面就要我闭上眼睛,是为了方便做你读我猜的游戏?”德里克调整了一下背后倚靠的枕头,无奈地耸耸肩,“而且还读《傲慢与偏见》?”
“我觉得很有意思啊。”赫敏兴高采烈地看着他,“还是说你喜欢听一些冒险性质更强的书,唔,《福尔摩斯》怎么样?我让爸妈过两天寄过来,我读某个段落,你猜是什么案子。”
“嗯……都可以,我无所谓的。”德里克接过赫敏手中的大盘子,说,“其实你可以用图书馆的魔法书,那样更方便一些。”
“是啊,图书馆里全是魔法书,方便极了。”赫敏拿着自己的餐盘,意有所指地说,“可生活不应该只有魔法,对不对?”
德里克没有接话,他端起盘子,专心对付着她带来的丰盛午餐。
气氛低沉了一些,赫敏向里坐了坐,将餐盘放回床头柜,认真注视着德里克,脸上挂着欲言又止的神情。
德里克知道赫敏心里在想什么,但他不想谈论任何与其相关的话题,于是他说:“早上的课怎么样?笔记都记好了吗?出院以后我可能需要恶补功课。”
“完全没问题,我可以给你从头讲一遍。”赫敏的手按在他的膝盖上,“德里克,其实我想说……”
她顿住了。
“什么?”德里克明知故问道。
“我想说,你还有我们呢。”赫敏深深吸了一口气,专注而用力地盯着德里克的眼睛,像是想把内心的情感全部传递给他,“你是赫奇帕奇的同学们支持的榜样,是格瑞多先生和格瑞多夫人的儿子,是——是我的男朋友……尤其是我,我愿意做一个聆听者,为你承担那些痛苦与难过,希望让你好受一点……生活不单单只有魔法,你有亲人,有朋友,有我,有欢乐,有许多美好,一切都还在……”
“我明白,谢谢你,赫敏。”德里克温和地说,“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鼓足勇气说出这么一段表白心迹的话大概赫敏自己也感到十分羞涩,得到德里克的回应后她立刻慌乱地重新端起盘子。
“你明白就好,啊,嗯,你觉得今天的牛排怎么样?”
“味道和往常一样好,”德里克抬头看了看对面床上坐起来的病友,用小腿轻轻碰了碰女友,“那个,赫敏,你给哈利带饭了吗?”
赫敏从床上滑了下来,脸涨得通红。
“抱歉,哈利,我来的时候你在睡觉,我们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有,我只是刚好——哈——醒来。”哈利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说,“庞弗雷夫人给我用的无梦药水的剂量好像有点多。”
“你要吃我这份吗?我是说,我还没来得及动它,”赫敏走到德里克的床尾,脑袋前后转动,似乎在纠结到底是待在男朋友身边还是给予好友更多的关怀,“我可以去礼堂吃。”
“不用了,谢谢。多比昨天凌晨来了,他说愿意为我送餐。”哈利没精打采地说,“罗恩呢?”
“罗恩晚上再来看你,他要用中午的时间赶完斯内普的论文。”赫敏拉过一把木椅坐在德里克床边,离得稍稍远了点,不安地建议道“你真的不先来块面包?我还带了牛奶。”
“不了,谢谢,你们先吃吧。”哈利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向医院里面走去,“我去洗漱。”
哈利一去就在盥洗室里待了十五分钟没有出来,明显是不想打扰他们。赫敏又羞赧又不安,随便吃了几口就匆匆告辞。
“我去上课了,帮我和哈利说再见。”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