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线报方才传来的消息,候麻子得知咱们官军将要进剿水匪的消息后,就躲到了这片方圆数十里的芦苇、沼泽之中,妄想浑水摸鱼,与咱们玩捉迷藏,然后趁机逃走。”
孙惟中也不废话,直接就进入了主题,言明了官军现在所遇到的情势。
“可以确信候麻子等人就在芦苇荡中吗?据我所知,这候麻子很是擅长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的计谋,咱们别被他耍了吧!”
罗大定咧咧嘴,说出了他的担忧。
这时,孙知崇接过话头道:“这个可能性倒不大,这片芦苇荡进出的水道都已经被许千总派兵把守,先前在候麻子那边的线人也并没有发来候麻子已经离开芦苇荡的消息,再说这芦苇荡四周全是一览无遗的江面,候麻子要是调虎离山,咱们早就应该发现,因此,我认为候麻子肯定还在芦苇荡中,只是还在寻找机会逃走而已。”
看了看一直沉默的李克青,许奇宁开口道:“孙师爷说的没错,我估计候麻子等人肯定还在芦苇荡里,不过此刻天色已晚,只怕夜长生变!”
“李练总,你怎么看?”
孙惟中忽然扭头笑眯眯的看向闷头不说话的李克青。众人的目光也跟着孙惟中转移到了李克青的身上,襄阳府绿营水师千总罗大定更是对李克青充满了兴趣,这传闻中的谷城县的“李霸天”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
“至于候麻子是不是在芦苇荡里,还要进去搜索之后才能知道,我建议今天夜里大家轮流把守水道,待明日一早分兵进去搜寻。”
李克青也没有多说,只是说出了他认为最稳妥的办法。
稍微思量了片刻,孙惟中一拍大腿道:“就依李练总所言,今夜大伙儿轮流把守水道,待明日一早,分兵进入芦苇荡剿灭候麻子!”
翌日清晨,在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一夜之后,剿匪大军按照知县孙惟中制定的计划开始分兵进剿。
孙惟中的计划是分兵三路进剿,由三条芦苇荡中的天然水道进入其中,不管那一路遇到水匪,就向空中发信号,其他两路即刻来援,共同聚歼水匪。
李克青率领四百人的练勇的进入其中一条水道,孙惟中、孙知崇带领的许奇宁手下的一百五十名谷城营兵,还有罗大定手下的两百名水师官兵,总共三百五十人,自另一条水道进入,而杨铁和文启荣则带着剩下的四百名练勇从最后一条水道中进入。
对于孙惟中的这种分派法,让练勇营承担两路,李克青虽有怨言却没有当面反驳,谁让李克青手里的人手最多呢!
李克青的座舟是条大赶缯船,配备有三十名船工和八十多名练勇,齐林和刘信各自乘坐着一艘小赶缯船,每船分别载有五十多名练勇,在李克青座舟的身侧一前一后的前行。而剩下一百多名练勇乘坐的十多条舢板船如众星拱月般围绕在三艘赶缯船周围,相互之间隐隐成犄角阵型。
随着行进的深入,两岸的芦苇越来越密,而当中的水道却越来越窄,望着船队两侧长达一人多深的浓密芦苇荡,李克青转念一想:“这可真是个打埋伏的好地方呀!”
拿起孙惟中安插到候麻子营中的眼线所描绘的芦苇荡草图,李克青越来越觉得有些不对劲,这草图上的线路有些地方根本就不对,按照草图上所示的路线前进,水道却越走越窄,芦苇越来越密。
突然,传递传来“轰隆!”的一声巨响,直到船工们传来一个不幸的消息,李克青的座舟搁浅了!
“情况如何?船舱有没有进水?”
李克青第一时间就向船工询问了座舟的情况。
“仓底倒是没事儿,就是这里的水太浅,大船根本走不了,再往前只能走小船!”
听完船把头的陈述,一种不好的预感忽然袭上李克青的心头,怎么感觉自己仿佛像是中计了一般?
这时,同样座舟搁浅在芦苇滩中的齐林与刘信也赶紧跳下座舟,一脚深一脚浅的踏着齐小腿深的泥水跑到了李克青身边。
“呸!真他娘的邪门,咱们的大船全都搁浅了,现在就除了舢板还能动动,其他的船一概没辙了,青哥你说说,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刘信吐了一口唾沫,一边骂娘道。
“要不咱们留下一部分人看守座舟,然后其他人继续乘坐舢板往里面走怎么样?”
齐林摸了摸脑袋,提出了他的看法。
“你们觉得咱们的船在这个地方搁浅只是运气不好吗?”
望着不知所措的刘信和齐林,李克青冷笑一声,沉声道:“我看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咱们,给了咱们假的地图,故意引咱们到这儿来的,我敢肯定候麻子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以逸待劳等着咱们!要是真像齐林说的那样,咱们分出一部分人去坐舢板继续往前走,定然正中候麻子的下怀。”
“嘶...,故意引咱们?”
刘信与齐林听到这里皆是目瞪口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那么说孙惟中安插在候麻子营中的内线早就被候麻子买通了,这回故意给了孙惟中一幅假地图?”
李克青低头沉思片刻,尔后点头道:“有这个可能!”
刘信见状忍不住提议道:“咱们现在是进也不得退也不能,该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儿干等着吧!”
看着手下一众表情茫然的练勇、杂乱无章的队形以及入眼的大片枯黄芦苇,李克青陡然心生一丝警觉,对着底下的练勇大声吼道:“立刻整好队形,构筑阵地,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