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一袭天青色衣袍的洛允易负手站在书房中央。
之前未入祖籍被下人虐待时,洛允易瘦弱的像一阵风,全身皮包骨头般,脸色常年阴郁苍白,怕他的人并不多。
现下他与人相处时虽冷淡,却并不像之前一般仿佛每个人都欠了他的一样。
但是,现在怕他的人却更多了。
终其原因不过是他懂得借势,借洛王爷的势,借庆德帝的势,借徐公的势,且他借的势哪一个都是足以让整个大魏抖三抖的人物。
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洛允易暗道,总有一天,他不需要借任何人的势,将绵儿和绵儿所在意的人保护在他的羽翼之下。
让她安心当个不为任何事烦恼的娇小姐。
“三哥,什么事情?”
洛允易转身,表情凝重:“是有点事情,王二麻子前日在家中被人杀了。”
“王二麻子死了?”洛绵诧异,王二麻子是卖“藏宝图”的人,她自然不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人物。
“嗯。”洛允易点头,“是一刀致命的,但王二麻子平常独来独往,尤其是卖掉藏宝图后,基本上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要不是他那个房子租金刚好到了时间,还发现不了。”
“这么说是有人想害他?难道是谋财害命?”
洛允易奇怪地看了洛绵一眼,“你怎么不认为是有人想要知道藏宝图的消息呢?”
“哪要这么麻烦,当时许多人都看到暗道图被我买走,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去找王二麻子而不来找我?”
而且,为什么要找王二麻子?
“恐怕别人不是不想找你,但你别忘了你的身份,谁敢来问你藏宝图的事情。”顿了顿,洛允易才语气沉重的说道:“我之前打听过,王二麻子是从一老者身上买来的藏宝图,这张图本是那老人的传家之宝,且那个老人是秀才之身,祖上曾担任过舆图制作。”
也就是说,图里面的内容,恐怕谁都没有那个老人知道的清楚。
洛绵这才慎重起来,“三哥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利用那个老人做出什么事情来?”
若真是如此,事情的确有点严重。
老者是秀才之身,祖上又曾担任过舆图的制作,若是老者对暗道图的内容记忆深刻,即便不能把暗道图的内容全部画出来,也足以让她手上的暗道图没有用处。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那个老者呢?”
洛允易摇摇头,“当我赶去的时候,那个老者早就被人捉走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如此着急的原因。
庆德帝寿辰还有半个月不到,却出了这种事情,怎么不叫人慌张。
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她买藏宝图的消息人人尽知,首先要弄清楚的是那人知不知道这其实是个暗道图,若是为财,那么他们大可不必担心,只要到时候把图进献给庆德帝,那人的心思自然落空。
若是知道这是个暗道图,并且存了和他们一样的想法...
“三哥你别急,暗道图内容复杂,路线繁复,半个月怎么都制作不出来,他们不一定能在庆德帝寿辰前制好暗道图。”
洛允易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希望不要干扰到含琴进献暗道图。”洛允易道,视线不经意看到书架最角落有个纸鹤,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倒是不知道绵儿什么时候喜欢折纸鹤了?”
“啊?”洛绵一瞬间有点慌乱,又很快镇定下来,“那日闲的无事随便叠的,有什么问题吗?”
洛允易摇摇头,环视了书房一周,目光停留在未施粉黛一身素衣的洛绵身上,身上的饰物除了发髻间一支镏金点翠步摇,纤细嫩白的手腕上一支玉镯外,再无其他。
同样是从小被娇宠,他的绵儿怎么就不爱打扮自己呢?
不但不喜打扮,就连女孩子该有的喜好都没有,唯一的一点,大概也就是喜欢甜食了吧。
“没什么,难得绵儿竟然喜欢纸鹤,挺好的。”他说。
挺好的?
喜欢纸鹤怎么就挺好的了?
洛绵不解,却没有问,她看了纸鹤一眼,突然记起沈久远说要拜托她最后一件事,也不知道是什么。
“早点休息吧,今日你也累一天了,明日估计还有得你忙。”
洛绵听到这话嘻嘻一笑,“三哥怎么知道明日绵儿有的忙?”
“废话,我可是你三哥!”洛允易宠溺地屈指刮了下洛绵的鼻子,无奈道:“你想自己解决事情我没意见,但你要答应三哥,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要来找我,千万不要怕麻烦我就自己一个人扛着,可听懂?”
“听懂了!”
“嗯,我也走了,老者那里我会派人继续搜寻,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洛绵本来想送,洛允易却让她不准送,于是她只好满脸笑意的看着三哥离去直到消失在视线中,然后她立马走到书架处把纸鹤拿了下来。
之前本来是放在梳妆镜前的,后来她嫌每天醒来就看到纸鹤心烦,便扔到了书房书架角落。
谁知道又被三哥瞅到。
不能再摆在这么显眼的位置,洛绵从书架最底下那层取出个盒子,把纸鹤小心翼翼装进去,然后慎重的放回原先的位置。
最底下那层本来就没放任何东西,如今除了个盒子别无他物。
也算是眼不见为净。
出了书房,芷莲正候在不远处。
洛绵回到闺房,在芷莲的伺候下洗了脚躺到罗汉床上,芷莲把灯吹熄,只留一盏,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