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武艺超群,我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的。”
二人对峙了良久不语,最后还是敖烈先打破沉寂。
顾子弋不可置否的看着他,眼中除了噙着一缕微光,其余什么情绪都没有。
“若是要继续僵持在这里,对我们都没有什么益处,你既不能对我怎样,我也不能对你怎样。”敖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直了身子,不再似一贯闲散的模样,“不如,公主同我做个协定怎样?”
见顾子弋面色冰冷,毫无变化,敖烈耸耸肩又自顾自的说下去,“这么提心吊胆的多没意思,我保证不招惹你和你的人,你也别来动我和我的人,咱们这几日便井水不犯河水。”
顾子弋没有说话。
就当敖烈要以为顾子弋是默认了,拍拍赤光准备扭头继续往前的时候,她却又忽然冷不丁的开口,“我若是不肯呢?”
敖烈动作一顿,“不肯?”他脸颊两侧原本披在后头的长发垂了下来,挡住了顾子弋的目光,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公主大可以试试,以三千人来对我十万北烈军,或许会胜也不一定。”他的声调平平,却莫名让听的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顾垚和顾焱紧张的看向顾子弋,两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大约是他们两人的目光太过炙热,顾子弋冷冷的眼神忽的往他们这里一扫,两人立时垂下了自己的眸子,不敢再去看她。
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轻轻夹了夹乌云的肚子,乌云立刻会意,越过敖烈径直往前头隐隐可见轮廓的北境王府去了。
同敖烈擦肩而过之时,敖烈听到她冰凉淡漠的声音,“不过一句玩笑话,世子何必当真。”
敖烈隐在暗影之下的薄唇微微勾起,这个女人......
不过短短几个月,竟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他心中再清楚不过,若是不除掉她,待之后她真正成长起来,便会是他最棘手不过的那个敌人。
但比起隐忧,他却反倒更加期待起来,看你究竟能走到什么地步......敖烈抬头朝顾子弋的身影望去,赤光嘶鸣一声追了上去。
可不要叫本世子失望才好啊,顾子弋。
......
......
顾子弋先在北境王府前停了下来,她骑在乌云身上打量着这座占地颇为广阔的府邸,眼神之中若有所思。
敖烈赶上来,像是二人从未有过矛盾般,朗笑着开口问道:“公主觉得如何?可还能入眼?”
顾子弋唔了一声,“你家这宅子,竟能占了这么大片地去,这么一对比,果然显得虎都地贵。”
敖烈笑着同顾子弋一道翻身下马,门口候着的小厮过来给几人牵马,他引着顾子弋三人迈进府门,“这可比不得,度砚城地贱,公主别看这地方看上去大,其实没几个钱的,但若能在虎都有所宅子,那可不单是要有银子的事儿了。”
顾子弋眼珠斜转过去看了他一眼,“你们家建府还要交钱么?”
敖烈见她直接开口戳破也不恼,坦率的承认了,“确实是不用。”
“那我家也不用。”
敖烈听了这话先没反应过来,待顾子弋已经走到了前头去,他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顾府在虎都的建造也没有花过钱。
他顿时哈哈大笑,摇头赶上去。
顾子弋已经走出前厅,她看到东西两处几乎一样的院落明显愣了一下,敖烈也没有开口指引,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她会往哪边走去。
顾子弋略略挑眉,辨认了下方向,便抬步往东苑走去了。
东苑门口的守卫明显多了,由从前的两人变作了四人,敖烈还加派了两支小队日夜轮替着在外头巡视着。
即使王妃说过很多次没有必要,但是敖烈还是执意这么做了,他同王妃说,“我虽然明白母妃身手不凡,但您到底是有内伤在身,我这样做了也许也不能完全杜绝危险,但至少能让我在外头的时候心下稍安些。”
他都这样说了,言辞不能再真挚,一向疼爱他的王妃当然只有应下了。
......
顾子弋原以为北境王也会在东苑之中,结果见到里头坐着的只有王妃一人,她略略蹙眉看向一旁的敖烈。
敖烈见她目光投来立时了然的轻声解释道,“老头子身子不适,这几日都不能见客了。”
顾子弋的眼神缓缓转成高深莫测,她自然在路上便已经听说了北境王养子妄图挟持王妃威胁敖烈,结果却落得个丢了性命的下场,只是敖烈这般毫不在意的讲起来,反倒令她有些意料之外。
“你倒是较之我还要冷情冷心几分。”她声音极低,唇瓣几不可见的动了动说完这话,便也不再管那厢听了这话的敖烈作何反应,迈步上前朝北境王妃拱手行了一礼。
王妃笑得眉眼弯弯,忙不迭的让她不必多礼,唤了流镜把早上备下的糕点端上来,见敖烈不知怎的还在那边发愣,又嗔道:“烈儿!你这做主人的是怎么一回事情,还不快来招呼公主殿下!”
敖烈回过神,笑着走过来随便寻了个椅子坐下,又瞅了瞅流镜端上来的糖糕,“啧,母妃今日精神倒是不错,竟还亲自去小厨房做了糖糕来。”
原本见上来的精致糕点之中,夹杂着一盘对比起来过分朴素的雪白糖糕,顾子弋就有些疑惑了,现下听了敖烈的话知道是王妃的手艺,连忙又是拱手,“怎好劳累娘娘亲自下厨。”
王妃微笑着端详顾子弋,见她虽然面色冷淡,但一双眼睛却十分纯净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