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玄回家之后,听说顾清风不肯住在家里而去了江月楼,他自然立马去江月楼哄儿子,可是到了那里,没有见到顾清风,只有洪洛天在顾清风的房间,等着他。
“把剑放下,我们好好说行吗?”他看了眼洪洛天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无奈叹气道。
洪洛天怨怒地瞪着他,紧紧攥着剑柄,一咬牙,一剑劈了下去,刺耳的裂帛声乍起。
顾清玄被惊到,一睁眼,现自己性命无虞,只是身上的新官服被划出一道很长的口子,他吁了口气,看洪洛天冷着脸收回宝剑:“你知道毁坏朝廷官员官服是什么样的罪吗?可比损坏几箱贡品严重多了。”
“那你知道伪兴邪教杀人灭口是什么罪吗!你顾青玄有几个头够皇上砍的!”
洪洛天忍不住了,情绪爆出来,对他怒吼,“顾青玄!要不是看在岚熙和清风的面上,我早就要弄死你了!害我那么多徒弟无辜地葬身密道!好狠啊你!你没人性!你怎么对得起我河洛剑派对你们的支持!这笔血债你怎么还!”
顾青玄一时心里的怨愤都泄出来了,沉重道:“我知道我们顾家欠你们的这些,无论怎样都偿还不了,可是……难道一开始筹谋的时候,你把那些人交给我们驱使的时候,你就没想过他们的结果吗?他们,不得不牺牲……”
洪洛天一拳砸到他脸上,顾青玄没有躲,甘愿挨了这一下,左脸鹳骨处青紫一片,他抚着伤处,吃疼一会儿,站稳了,“出了气了吗?出完气,我们来谈正事吧……”
洪洛天的拳头骨节处都肿了起来,可想而知这一拳有多重,他总算泄了点火,收起拳头,对顾青玄哼了一下,背过身去,面上神情复杂,心绪不平。
“怎么了?还不满意吗?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打这一拳?就你一个得手了啊。不要太贪心了……”顾青玄调侃道,想缓解他们之间此时的紧张气氛。
“顾青玄你真是厚颜无耻!”洪洛天仍旧骂着。
“我知道。”顾青玄淡然回之。
“顾青玄你不得好死!”
“世事无常,人生苦短,我们就不要再说废话了好吗?”
顾青玄坐下,倒茶,“洪大侠,又有新的生意了,你做不做?”
“这次又要忽悠我们给你杀谁?”
他答:“不,这次不用……或许不用杀人,是真的生意,买卖。我已经跟河川老兄谈过了,长安这边他负责,洛阳及其他地方,就看洪大侠你的了。”
……
跟洪洛天商议了大概半个时辰,顾青玄又把顾清风想起来了,问了洪洛天,洪洛天说顾清风来江月楼找他,放下了包袱,说要住在江月楼,然后他就让顾清风去别的客栈找师兄弟嘱咐一些事情,到这会儿还没回来。
说到这儿,洪洛天自然是十分得意,乐于看顾清风与三顾闹别扭。
顾青玄也懒得看洪洛天幸灾乐祸的样子,问到了儿子的去向,就去找了。
不想走出客房的门,就见到江河川在走廊里徘徊,十分不安的样子,转头看他走出来,更摸不着头脑,“你这是怎么了?官服被撕成这样?还受了伤?被打了?”
顾青玄往房内挑挑眉,江河川就明白了,暂且不提:急道:“对了,我听说你来了,就来这儿找你,但一过来就看到清风在这门外……”
“什么?”顾青玄终于镇静不了了,忙问:“他什么时候到这儿的?”
“我也不知道,大概好一会儿了,然后看到我他就走了,脸色很不好,应该是听到你们说什么了……”
“不好了……这孩子……”顾青玄烦忧起来,“河川老兄,你快让人帮忙找找他去了哪,我怕他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这孩子恐怕会承受不了……”
江河川道:“我早就派人跟着他了,只想注意着他的去向,应该等一会儿就有回报。”
“不行,我得去找……”顾青玄这就转身,准备下楼,被江河川拉住。
“等等,你就这样出去啊?好歹是个朝廷一品,伤成这样,被人看着像什么话?”
顾青玄急躁起来:“当官哪有不挨揍的?被人看见就看见吧。”
“可是明天上朝怎么办?”江河川为他操心,“好歹用什么遮遮啊,不然百官看到了,指不定会怎么想呢?”
听他说到这,顾青玄终于上心了些,“他们怎么想?应该会羡慕吧。”
“羡慕什么?”江河川莫名其妙。
“羡慕打我的人啊。”
转眼已下了楼梯,哪还管其他,直接上了街,跟人打听顾清风的去向。路过升平酒楼,他知道顾清桓今晚在这里与同僚应酬,想着也不能自己一个人着急,于是去找了顾清桓,告诉他顾清风的事,顾清桓哪还有应酬的心思,连忙跟顾青玄一起上街了,父子二人到处找顾清风的下落。
当朝两个高官,一个从一品,一个正二品,一个衣衫不整脸上带伤,一个酒醉脸红走路摇晃,就这样在长安街上四处蹿着,跟没头的苍蝇似的,找到二更,实在没法,顾清桓终于劝服顾青玄,带他回家歇息等消息了。
顾青玄一夜辗转反侧,难安难眠,这才信了,这世上真有报应一说。
……
这一晚顾清风到底去了哪里?
出了江月楼之后,他一个人在街上不知何去何从,尚沉浸在自己突然了解的真相中,失魂落魄,怅惘骇然。
忽然,一辆马车从他身边疾驰而过,一样东西从车窗中飞出来在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