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一条横跨三地的大河,它有波涛汹涌、江水翻腾的水段,但怒江大部分的水段,都是平静而祥和的养育着一方水土。从落日山流入暗河,自暗河进入平原,怒江的水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两岸万亩良田,皆是由怒江水灌溉,农夫抗着锄头在地里耕作,抬起头来擦汗的时候,发现一个大木箱子漂了过来,农夫撑着锄头不动了,好端端的怒水,怎么会漂来这些东西?
可这一个木箱仅仅是开始,第一个出现以后,便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农夫没读过什么书,数稍微大点就数不出来,他只知道很多很多大木箱子从上游漂来,数量多的他数都数不清楚。
他抬头望向上游,好像记得那里有座山,名字是叫啥来着……对了,是叫落日山。
农夫打算过去看看,这么大的木箱子,里面肯定装了不少东西,说不定还有粮食。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庄稼人,农夫能想到最好的东西就是粮食。
稍微走近一些,他才发现这些大木箱子比自己想象中要大很多,停在水面上就像是一条一条小船。
拿起一根长竹竿,他打算拨一拨这箱子,扒到岸边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不说其它,光看这箱子的木头便觉着结实,即便是里面空空如也,拆些木头回去也不亏。
竹竿还没碰到大木箱子,木箱上面便打开一扇小门,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吓得农夫跌坐在地上。
伸出一只手来的张角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自落日山下来,那一段水流湍急,木箱就像是风中的枯叶,在水里不停的打转,一开始他还在心里祈祷,这木箱最好结实点啊,不然自己可真就交代在这水里了。
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便感觉不仅是木箱,自己的脑袋里的意识也是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
好不容易在平静的水流里漂了会,他这才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精神稍微好一点后,才从木箱子里爬出。
首先观察了一下四周,只有一个跌坐在地上的农夫,张角便安心了,比了个安全的手势,木箱里的几十号人,放宽心往外爬。
他朝农夫打了声招呼,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农夫毕竟是普通人,看着一个个带着武器的汉子,慌慌张张的跑了,张角笑了笑,也没去理会。
漂来的大木箱子一个接一个的打开,黄巾军的众人从里面爬出来。叶玄算无遗策,这一段水不深不急,稍微会游泳的都可以直接游过来,实在不行,拿两根竹竿,把大木箱子当船,划也能划过去。
最后一个木箱子体积较小,里面也只有两个人,叶玄和曹樱,他们过来的方式就比较不一样了,不是游,而是脚踩着其他木箱,一路踏到岸上。
张角看着在水面踏箱而行的两人,心里叹道,没想到这两人的轻功也如此了得,特别是曹樱,自己还真是小看了她。
叶玄开口问道“大家都没事吧?”
“折了四十名兄弟。”张角的脸上闪过一抹痛心,可也是稍纵即逝“应该是运气不好,葬在暗河里了。”
“生死有命。”曹樱叹息一声。
现在他们还在谷阳境内,当务之急是先离开,否则让郑文再次发现,可不是那么好脱身。
带领着三千黄巾军,张角和曹樱一路向南,往庐水城奔去。
他们走的是山林小道,毕竟是起义军,遇到官府的人可不好解释。
……
山路崎岖,李纨带着将手里的长戟插进土里,稍微休息一下恢复体力,跟着他的几百名起义军直接瘫坐在地上,他们自庐水城而来,一路上被人追杀,已经累的精疲力竭。
“娘的!”李纨吐了口吐沫,心中愤愤。
要是让其他人看到他这副惨样,还真会以为是庐水城给魏军破了,不然这些起义军怎么会如此狼狈。
可事实是,魏国的大军还没聚集到庐水,裴有庆、吴盛、陈恒三人就展露出自己的爪牙,不是用了对付魏军,而是对付他们。
先是办了场鸿门宴,直接杀了几支义军的头领,将他们的人马全给吞了。大家都知道各自的心思,互相提防着,可没想到他们下手如此之快,一场鸿门宴就收了几路义军。
接着便是彻底的开战、劝降,枯木道人为军师出谋划策,软硬兼施,一时间庐水的起义军被三人收的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些小的漏网之鱼。
想起此时,李纨既是愤怒又是心惊,那个枯木道人站在幕后,为陈恒出谋划策,以鸿门宴为始,手段雷霆,压的其他义军只能俯首称臣。
现在的庐水,已经是裴有庆、吴盛、陈恒三分天下,其它义军都成了他们壮大的养料。
即便如此裴有庆还觉得不够,他要赶尽杀绝,以免逃的人太多,脏了小圣贤庄的名头。对此陈恒只是一笑,果然是江湖出身,比起利更重名。
“闭嘴!”李纨收回思绪,低喝一声。
他带着的那些起义军歇息一会后有了些力气,坐在地上闲聊解闷,听到首领这一喝,齐刷刷的安静下来。
李纨趴到地上,静静的听着地面和四周的响动,极其细微的脚步声传入耳膜,在他的耳朵里就像是催命曲——圣贤军追来了。
裴有庆为小圣贤庄庄主,将自己的队伍命名为圣贤军。
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咧开嘴笑了,他名为张四,原本是义匪军的人,李老三被杀后就归顺了裴有庆,如今带着一千人马,追杀李纨。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