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秀不甘心地抱着赤兔,语气里透着一种清醒的绝望和哀伤,“赤兔,我还不可以死,跳上去!只要看到任何可能搭上蹄子的地方,就搭着跳……”
赤兔嘶鸣着,抖了抖雄骏无比的身体,斗志昂扬地开始在山间跳跃,哪怕是觉得完全跳不过去的地方,它都照跳不误!
风吹着苏秀秀的眼睛,生冷地疼痛。
她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只能凭感觉去猜测赤兔是在向上还是向下。
幸运的是,它一直在向上!
跳到最高的地方时,它又得意地嘶鸣了一下,可是上面却有一块巨大的石头从高处滚了下来,直接砸中了赤兔。
苏秀秀连人带马,直坠深渊。
扎西远远的看见了,惊叫着甩了一根套马绳过来,也许是人在危急关头,真的会爆发出巨大的潜能,扎西套中了赤兔之后就头也不回地向前冲,靠着冲的力量,把赤兔和苏秀秀重新拉了起来。
赤兔也吓了个不轻,一落地之后,腿就软了,跪了下来。
苏秀秀满脸都是泥土,眼在一片泥泞之中熠熠生辉,她用力地抱着赤兔,泪流满面。
“赤兔,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和扎西,我今天就又死了!”
扎西自己也瘫在前面休息,气喘如牛。等到他喘息匀称了些,他才后怕地道:“你们这汉人女子怎地也如此悍?不过下次我绝对不会再带人上山了,而且是一个不会退马的人。”
两人歇息了大半个小时之后,又重新开始往山上走。走到山顶时,桑吉曼拉节已经开始了。
人越来越多,苏秀秀和扎西走散了,可是还好她问过扎西,金吉的藏语音是怎样,像鹦鹉学舌一样见人就问。
有些人见她灰头土脸的,就随手指了指,她就这样东找一会儿,西找一会儿,倒是真找着好几个叫金吉的,却都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老刘说的一百多个人都叫金吉真不是说假的,苏秀秀真的找了一百零七个金吉出来。都快凑齐全梁山泊好汉的一百零八将了。
苏秀秀是又累又饿,天也已经黑了,还好有好客的小伙子给她端了点吃的来,她直接拿手抓着吃了,填了填肚子,又去找第一百零八个金吉。
可惜的是,第一百零八个也不是,是个五十多的汉子,有老婆有孩子,正围在一起说笑唱歌。
苏秀秀叫了声金吉,里面那个男人应了之后,她就知道又找错人了,可是腿已经实在走不动了,就坐在帐蓬外面靠着赤兔歇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睡梦感觉有人在拉扯她,出于前世的某种恐惧,她想也不想,直接伸手就甩了一巴掌出去。
啪……
来人被打了一耳光,正正抽在脸上。
那是个一脸惊愕的女人,六十多岁,头发都有些花白了,穿着传统的藏服。
苏秀秀知道打错了人,立马歉疚无比地道:“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声响拿着刀冲出来的男人这才把刀还了鞘,语气不善地用藏语说了好长一段话。
苏秀秀连连摆手,表示听不懂。
女人也是不懂汉语的,三个人就大眼瞪小眼,没奈何。
最后还是帐蓬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走了出来,抄着生硬无比的汉语说:“我爷爷问你,为什么要打我奶奶?”
“我做了个恶梦,梦里有坏人要欺负我,我以为是坏人,伸手就打了。你告诉爷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小男孩就把苏秀秀的话转达了一遍,那叫金吉的汉子才点了点头,表示接受这个说法,女人叫多秀,多秀又邀请苏秀秀去住一晚。
听到她在找金吉,多秀就笑了,“我们这玉山上,有好几个区,一个区有上四五百人,共计三千多人,三千多人中,至少有五六百人叫金吉!你想在这么多人中找到你要的金吉,那可是跟见神仙一样难!”
苏秀秀一听,也有些着急,可是再急也没有用啊,总得一个一个找吧。
在藏民家里歇息了一晚,苏秀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第二天天一亮就出发了,由那名懂汉语的小男孩仁次带着去找人。
这一找,就又到了晌午。
苏秀秀在仁次的带领下,去了他姑姑家吃中饭,小男孩就和姑姑说了这事儿,姑姑十分高兴地说,“我就认识一个叫金吉的,叫尼玛金吉,就是今天过十八岁生日。”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苏秀秀含着糌粑,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把姑姑给吓着了,手忙脚乱地找帕子来给她擦眼泪。
姑姑亲自带着苏秀秀过去,仁次充当翻译官。
在路上,姑姑就说了尼玛金吉的一些事,说他是顿珠夫妇捡来的孩子,顿珠有问题,生不出孩子来,脾气又不太好,就经常打央金,央金受不住了,在金吉十岁的时候跑了,顿珠得到消息后,就骑马去追,然后,两夫妻一起掉入了深渊之中。
十岁的金吉独自给爸爸妈妈办了葬礼,就去马场喂马讨生活。
“哦,对了,我听白玛说过,她要在金吉十八岁生日这天和他钻草堆。”
“什么叫钻草堆?”
姑姑仔细瞧了瞧苏秀秀,为难地问:“你没结婚吧?”
苏秀秀就明白这个钻草堆是啥意思了……
“姑姑,我们能走快一点吗?”
姑姑就点了点头,但是走到金吉家里,灶还是热的,桌上还有空酒杯,但是人却不在帐蓬内了。
“草堆,草堆在哪儿?”
姑姑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