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吉?叫这名的汉子多得很!光们马场就有一百多人叫这名儿。这在藏民之中相当普遍,就是姓不同,才能区分。
怎么,你要找金吉?全名叫什么?”孙秀山说过,这可是贵人罩着的女子,惹不起的,要好生侍候。
苏秀秀沉默了,她不知道金吉的全名,她有时候叫他阿金,有时候开玩笑就叫他金桔。
“老刘,能不能把马场所有叫金吉的,都叫来让我认一认?”
老刘头觉得这当然没啥,可以是可以,就是现在不行啊。
“他们都回去参加什么桑吉曼拉节去了,说是有什么神灵这天要撒圣药,他们去参加了的人就百病不生,健康一整年。可能要过几天才回来。正因为是这样,所以马场才急人手,临时起意,准备要四十个知青来先顶下缸。”
“桑吉曼拉节?去了真不得病?好像很有意思呢!”苏秀秀饶有兴趣地说,眼睛亮澄澄的,像是一汪清池水突然被阳光照到了。
老刘头目露惊艳,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小伙子吭哧吭哧的跑了过来,急急地道:“场长,场长,我也要回去过节,接手我的人来了没?来了我就骑马回去了。”
苏秀秀立马站了起来,说要自己去四个马场都走走看看,老刘头说要陪她,她指着那个小伙子说,“让他带我转转,他身上还有马毛,对马场应该比你熟。”
老刘头见苏秀秀坚持,就跟那小伙子用半生不熟的藏语嘀咕了几句,小伙子有些不情愿,场长又横了他一眼,说了句什么,他才勉强同意了。
苏秀秀跟着这小伙子出了帐蓬门,就看到了拴在一根铁杆上的马。
红色的马,两只耳朵像树叶一样,双止有神,又黑又亮,可是眼睛和鼻子隔得很远,鼻子和嘴巴挨得很近,两眼中间有一条白色的细线把它们分隔开来。
它的头顶上有一丛赤红色的毛,尾巴上的毛也是赤红如火,看上去十分神骏威武。
苏秀秀情不自禁地走过去,小伙子吓得大叫起来,用藏语直喊,喊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听不懂他的话,立马又用汉语喊道:“别去!它会摔死你的!”
那马是烈马,野性未驯,一见有生人靠近,立马扬起后蹄,嘶呖呖地叫着,似乎只要苏秀秀再靠近一点点,它就把她踢飞。
苏秀秀慢慢地伸出手,摊开来,做了个手势,叫了一声:“赤兔!”
那马疑惑地收回了扬起的蹄子,偏着头,马鼻子耸了一下,喷了口热气过来,又跳了几下。
小伙子惊奇地道:“你怎么知道它的名字?你还会驯马手势?它向来只听尼玛的话,尼玛昨天一走,它晚上就闹腾,把另一个驯马员踢断了肋骨,场长说它是野马,打算把它卖给外场,祸害他们去。”
马儿也通灵性。
一听卖掉两个字,就又昂首嘶呖呖地叫起来,瞬间狂暴无比,把铁杆都扯得颤了颤,那可是实心的,碗粗的生铁杆子啊!
苏秀秀又向前走了两步,把手指放在嘴中,吹了个哨音,清声道:“赤兔,别闹,我不会让老刘卖掉你的。我要去找金吉,你带我去,好不好?”
说着,苏秀秀就伸去去解马缰绳。
小伙子扶着头,惊魂未定地喊着:“别啊……你这么小的个子,又是刚从城市里来的,可能长这么大,真马都没见过,你还想骑着它爬上玉山巅?”
苏秀秀笑了一下,直接扶着马脖子,一脚蹬着马蹬子,用力地弹跳了一下,潇洒无比地上了马,骑到了赤兔背上。
小伙子目瞪口呆。
苏秀秀握着缰绳,低头对着赤兔耳朵说:“赤兔,带我去找你的主人。我好想他啊!”
马耳朵摇了摇,扇了她的手一下,苏秀秀知道,这是马喜欢她。
“你叫什么名字,跟我一起骑赤兔回玉山上吧?”
小伙子连连摇头,头摆得像拨浪鼓一样,“也也也,不要不要的,它上次就差点把我摔死!”
苏秀秀就抚着赤兔的马鬃毛,笑道:“你还是这么调皮,那时候,也不肯给我骑,金吉抱着你,把你拖了十几丈远,才找到机会让我上去了,你也差点摔死我呃,要不是金吉跳过来抱住了我,我就死了。”
赤兔骄傲地扬头,耳朵又扇过来,碰了她一下。
小伙子骑了另一匹马,两个骑了快一个小时,才来到玉山下。玉山下就只有夏天才没有冰雪,春秋冬三季都是白雪皑皑的。
小伙子有些担忧地看着一会挪动一下屁股的苏秀秀,“你才骑这么一会儿,屁股就开始疼了?那这山上刚化完雪不久,路还有点打滑,你要是稳不住贴不牢,会掉下悬崖摔成肉酱的。”
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死?
只是没找到金吉之前,她不能死。
而且,时间很紧迫。那时候金吉曾经说过,他之前是有过女人的,是十八九岁过生日前后开的荦。
金吉的生日就在五月初六这天,也就是明天。
她可不想逆了阴阳回来,金吉却和别的女人成过好事了,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没事,扎西,我们上山!”
玉山,直挺云霄,海拔有两千多米,陡峭而危险,上山的路和下山的路是同一条,只够过一马,如果正好有人上有人下,不会退马的人,就危险了。
苏秀秀希望自己的运气没有那么坏,因为她不会退马,不会让路。
可是有时候,你越是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她重生后的第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