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开封府衙,不知为何,李风云只觉自己心中沉甸甸的如同压着一大块石头。石重贵的头脑终于又发热了,他似乎忘了三年前的事,决心要打这一仗,这次他的目标更大,他要夺回燕云十六州,并且还要扫清北狄。
李风云摇了摇头,这需要怎样一颗狂妄的心,才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石重贵就不知道,如今的晋国就像一个大病初愈的病人,经不起剧烈的运动。而且,前方横亘着契丹为他准备好的一个大陷阱。
对于这一切,李风云无能为力。他唯一能做的事,便是警告皇帝石重贵,可是石重贵根本不肯听他的。同样,李风云也不认为石重贵会听从桑维翰的建议。
何去何从,都让他随风去吧,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虞不全,将毒霸欧阳峥的挑战告诉他。奇怪,燕师兄当初不是已经逼欧阳峥不再找虞不全的麻烦了吗?怎么欧阳峥居然还会明目张胆的挑战虞不全?
带着心中的不解,李风云当天便启程,往扬州而去。
“欧阳峥来找我的麻烦并不奇怪,这涉及到我青囊门与奇毒门的一桩恩怨。”听了李风云的讲述,神医鬼见愁讲起了过去的一段往事。
“青囊门与奇毒门原本是出自一系,或者说奇毒门原来就是青囊门的一支。药可以医人,也可以害人,当初的青囊门也因此分为两支,一支专攻救人之术,叫青囊宗;另一支则专攻各种奇毒,研究各种施毒的方法,叫奇毒宗。”
李风云大为惊讶:“难道青囊门还有专攻毒术之人?青囊门的弟子不是都既会医术又会毒术么?”
虞不全苦笑一声,道:“毒物也可救人,比如蛇毒,蝎毒都其实是救人的良药,只看如何应用罢了。这两支弟子本质并无差别,只是侧重的方向不同罢了。
风云,你也知道,我们青囊门的弟子一心都放在医术上,武功普遍不强,能练到二流境界,就算是很不错了,踏足一流境界的,这几十年来,也只有我师弟赵余庆一人而已。那还是因为他少年时得了很好的际遇的缘故。但即便如此,同样的武功修为,我青囊门的弟子比之其他的江湖高手,实力要差上一大截。
但是我青囊门的弟子在江湖中行走,又难免与人结怨,被人嫉恨在心,被人报复。为了自保,但凡我青囊门的弟子,多多少少都会一些毒术与机关之术。
长久发展下来,自然而然便有了专攻毒术的奇毒宗那一支。”
李风云点头表示理解,苏语侬天资那么好,但武功依旧平平,如果不是她有一身诡秘难测的毒术护身,很难保证她不被人欺负。
这世上的人心很难说,不说那升米恩斗米仇的事,青囊门的弟子在江湖上行走,也不能包医百病,难免会有力所不及的时候。医活了人,自然是万事大吉,若是医不活人,甚至误用了药物,致人性命的事也是在所难免。世人又有多少人能做到记恩不记仇的呢?
若是平常人也就罢了,如果遇上心胸狭窄的武林高手,难免会为自己招来祸患,也为宗门招惹是非。
另外,在世上行医,总会医治一些江湖中的中毒之人,这后面必有其施毒者,医治好中毒之人,也就意味着得罪了失毒者,自然也会产生一些恩怨。
再者,青囊门的弟子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也有喜怒哀乐,也会有爱恨痴嗔,一入江湖深似海,谁又能保证不沾染半点人间因果?
佛门也有怒目金刚,护法珈蓝,没有一点自保的本事,又如何能在江湖中行走?
“那后来,奇毒宗又如何从青囊门分出去的呢?”李风云问道。
虞不全叹了口气,道:“还是因为那本青囊书。我青囊门虽有青囊宗与奇毒宗两支,但还是是以青囊宗为主,奇毒宗这一支主要还是为保护青囊宗的弟子而设。也因此,青囊门的掌门一直都是由青囊宗这一支的弟子担任。
那时与现在不同,因为有奇毒宗这一支的保护,青囊宗的弟子大多不习毒术,久而久之,便形成了瞧不起奇毒宗弟子,看不惯奇毒宗弟子怠M样,奇毒宗这一脉的弟子认为他们为青囊门付出了那么多,但凡宗门有事,他们总是冲在最前面,死伤也最多,却不能得到宗门的平等对待,为此,他们也感到忿忿不平。
就这样,两支弟子之间怨气越积越深,发展到最后,终于大打出手。
那大概是八十年前的事情,当时两脉弟子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终于决定比试定胜负,哪一方胜出哪一方就是青囊门的主宰,青囊书和掌门令牌就交给哪一方的手中。
青囊门死了不少的弟子,无论是青囊宗还是奇毒宗,都损失惨重,青囊门也因此实力大损。也导致了从此青囊宗的弟子不敢再以青囊宗弟子的身份在江湖上行走,青囊门渐趋没落,到如今,知道青囊门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奇毒宗那一支损失也惨重么?”李风云有些奇怪,问道,“奇毒宗不是善使毒术,实力应该在青囊宗之上,怎会也损失惨重?”
虞不全摇摇头,道:“道理是这般,但那只是对外人而言。但谈到内斗,却不是这样。奇毒宗专攻毒术,以毒杀人的本事自然是在青囊宗之上,可是天下一物克一物,奇毒宗有杀人本事,可是青囊宗专攻救人,又有青囊书在手,奇毒宗的那些杀人的手段,青囊宗又了如指掌,奇毒宗的毒术又怎么能在青囊宗的弟子上生效呢?
这样一来,毒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