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绿荷向袁氏禀报道:“夫人,您给那位白姑娘安排的院子,人家不愿意去住。”
袁氏不解:“为何?”
这一个个的,可真够奇怪。
“说是要陪着尹氏住在外宅。”
袁氏蹙眉:“那侯爷那里怎么说?”
“侯爷说,由白姑娘自己的意愿。”
袁氏几乎要翻白眼了:“你家侯爷这几年不在我身边,也不知他都交了些什么朋友,那个白衣书生,还有这尹氏、白姑娘都是怪里怪气的,她喜欢住外宅就住外宅吧。按着尹氏的规格给她布置一处院子便是了。”
绿荷又道:“白姑娘说了,一切从简。”
袁氏头疼:“她爱怎的怎的!难道求着她奢侈享福?”
袁氏这里,这事便搁下了。
外宅,尹凝波院子的隔壁也张罗出了一个院子,布置自然没有像尹凝波住的地方那样考究,可也干净舒适,毕竟住的是两位娇滴滴的小姐,和之前的粗使下人不一样。
此刻,青蕾一边将白若洢的衣裳整理进衣柜,一边抿唇,几番欲言又止,神色闷闷。
白若洢在一旁放下书卷,道:“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呗,原就嘴笨,这样憋着只怕要憋出内伤了。”
青蕾方才道:“小姐为何要答应尹小姐的无理要求?虽然奴婢也觉得冤冤相报没完没了,可是小姐要放过袁弘德也该是自己心甘情愿放下,而不应该是听了她的条件。”
“我是心甘情愿,听了她的要求之后,我心甘情愿放下的。袁弘德是她的未婚夫,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还能怎么做呢?”
“什么朋友,小姐,人家根本都不记得你了。”
“是不记得了,可是她说她能感觉得到我对她的真心。青蕾,我已经伤了她的眼睛,难道还要让她变成寡妇?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人生在世,黄金易得,知己难求……”
青蕾几乎要用双手捂住耳朵了,她的小姐一定是中了那尹凝波的毒了,怎么如此帮她说话。
见青蕾痛苦憋闷的神色,白若洢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为何,放下与袁弘德的恩怨,她的心从未如此清明通透轻松过,或许她自己早就想放下了,可是面子上无法说服自己,复仇这件事早让她骑虎难下,如今尹凝波给了她一个台阶,她便顺势而下。
“师父!”院子里传来陆景胜的声音。
白若洢道:“虽是师徒,女子闺房不宜让他踏入,到底男女有别。”白若洢说着放下书卷起身出去。
青蕾摇摇头,你替他解毒的时候怎么不说男女有别,陆少爷的光/身子你可都看过了。
见到白若洢,陆景胜忙长身失礼:“师父,徒儿拜见师父。”
突然如此多礼,让白若洢有些不习惯。
白若洢走到院子的木头凭几和树桩凳子上坐下,招呼陆景胜:“徒弟也过来坐吧。”
陆景胜却杵着不动。
白若洢讶异:“与师父平起平坐,徒弟不敢么?你一向不是忸怩的人呀。”
陆景胜似有话要说,正思索着如何开口。
白若洢道:“徒弟有事?”
“师父,您可不可以教我施针?”陆景胜终于说出了口。
白若洢讶然。
“师父,您的手使不上力,恢复起来遥遥无期,不知道何时才能康复,所以徒儿想您不如把您的金针绝技交给徒儿,让徒儿来给那女人施针。徒儿担心,那女人脑子里的淤血久了就化不掉了,师父反正是徒儿的师父,武功教得,金针之术也教得的!徒儿保证,除了那女人之外,没有师父吩咐,徒儿一定不会向任何人施针。如果那女人的眼睛能好,徒儿会立马忘了金针之术,这样吕神医在九泉之下想必也不会太怪责师父您……”
“够了!”白若洢不知为何就恼怒了。
她抬眼看着眼前的白衣书生,心里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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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士程传奇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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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游园不值
赵士程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衣着得体,端庄大气的老妇人怒冲冲站在桥上,她昂着头,手指着八咏楼,凛然道:“唐婉,我陆家待你不薄,你何以要这样败我陆家门风?”
赵士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向八咏楼上的唐婉,她正期期艾艾地站着,一脸慌乱无措。赵士程眉头紧蹙,心里暗忖:早闻婉妹妹在陆家的媳妇生活过得并不好,因为和务观夫妻情深,太过恩爱,遭陆老夫人嫉恨,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这危立桥上,趾高气扬,指手画脚的老夫人一定就是陆游的母亲,婉妹妹的姑姑兼婆婆了。
陆老夫人已经疾步走到八咏楼下,仰着头对唐婉呵斥道:“唐婉,你是我陆家三媒六证、明媒正娶的三媳妇,又不是烟花柳巷抛头露脸的娼/妓,何以要在这大庭广众举止轻浮,唱曲取悦别人?”
陆老夫人一竿子打着所有人,全场的才子名士面面相觑,神色黯然。
陆游起身,双手作揖,一边向母亲躬身行礼,一边责怪地喊道:“母亲……”
陆老夫人显然不买儿子的帐,她拿眼横瞟了儿子一眼,便一甩袖子,继续呵斥唐婉道:“婉姑,你是嫌务观的脸被你丢得不够吗?还要继续在这八咏楼上出风头?我陆家若是要这种哗众取宠的歌/妓做媳妇,梨香院里一捉一大把!你还不快滚下来!”
“母亲,是孩儿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