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茜声音洪亮,不只明间里玉萱和丫鬟们听见了,里间田嬷嬷也听的一清二楚。
只有安氏,昏昏沉沉的趴在床头握着江睦桐的手,一心只在江睦桐的身上,外面说什么也听不见。
估摸着江玉茜出了正院,田嬷嬷走出里间,看到玉萱呆呆立在屋子当中。
青棋本来一直垂首立着,江玉茜话一出口,她瞬间抬起头,担忧的看向自家小姐。
待田嬷嬷从里间出来,玉萱还没动,青棋就更加担心了,小心翼翼的喊了声:“小姐?”
玉萱面色苍白震惊,被青棋一喊才回过神来。
她见田嬷嬷出来,目光关切的看着自己,于是硬挤出个笑容出来,说道:“嬷嬷,我已经吩咐下去,让大厨房熬些羊肉汤出来。等一会你记得让母亲吃一些,总是不吃不喝的怎么撑的住。”
田嬷嬷叹口气,也不去提刚才江玉茜说的那件事,只问:“老奴哪劝的进去,不如还是小姐来吧。”
玉萱说道:“嬷嬷,我兴许是着凉了,头有些晕,想回安然居睡一会,晚上再过来可好?”
“哎呦老奴的小姐呦,您只管去。”田嬷嬷心疼的说道:“好孩子,你也熬了这几天了,好好回去睡一觉。这里有老奴呢,只管放心。”
玉萱屈膝行了一礼:“就有劳嬷嬷了。”
唬的田嬷嬷赶紧侧身:“三小姐这是要折煞老奴吗?你只管去休息,这里有老奴照应着,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玉萱点点头不再说话,转身出了上房,青棋赶忙跟过去要搀扶她。
玉萱的手一直抄在袖子里,躲过了青棋的搀扶,踩着厚厚的积雪慢慢朝安然居走去。
青棋撑开油纸伞给她遮上,怕玉萱胡思乱想,想着法的引开她的注意力:“小姐您看,这几天婆子们越发懒散起来了,雪也扫的不勤!”
玉萱道:“大冷的天,谁耐烦出来?让她们躲在屋里吃会儿酒吧。再说了,刚扫了雪又覆上去了,不如等雪停了再扫。”
青棋道:“可是总有些不便。”
玉萱说道:“走慢点就是,踩在雪地里倒有几分趣味。”
看着玉萱跟着自己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话,神色平淡。青棋摸不清自家小姐到底是难过还是不难过,心底有些隐隐的不安。
进了安然居,雁书迎了出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青棋面色有些不好,冲雁书摇摇头让她不要多问。
雁书不解的伸手搀扶着玉萱进了屋。
这几天玉萱不常回安然居住,雁书依然每天将屋里烧的热热,将床铺铺的松软温暖,给小姐备着以防万一,今天正好用上了。
待雁书给解了斗篷,玉萱直接做到了床上,笑了笑:“还是自己的床舒服,这几天睡在上房榻上,腰都膈的生疼。”
雁书笑:“小姐喜欢奴婢就放心了。”
青棋看着玉萱的笑却暗暗心惊,安家二表少爷与自家小姐两小无猜,那日安家二夫人明明同自家夫人说好的,两家要结亲。
小姐心里也是喜欢的,回来虽然没说什么,却是连着几天脸上都不自觉的在笑着。
今天大姑奶奶说出那么震惊的消息,到底真的假的?小姐怎么还笑的出来?
染画刚从净房出来,听见玉萱回来了,洗完手就直接来正屋给玉萱请安。
染画还没进里间请安,青棋就一把拦住她悄声问:“这几天你在街上可听到什么消息?”
染画一进屋就感觉到了气氛异常,见青棋先问自己,也小声回答:“你也听说了?”
青棋拧了她一下:“别卖关子!今天大姑奶奶来可都说了,我也看不出来小姐是悲是喜。”
染画挠了挠头:“死了人难道还能是喜事?大姑奶奶也知道石夫人?”
此话一出口,青棋就知道两人说的不是一回事:“我说的不是这回事!你成天在街上溜达,难道没听说安家二夫人给二表少爷定下了工部尚书家的孙小姐?”
染画愣住:“没听说呀!”
青棋一皱眉,小声斥道:“你成天在街上都打听什么?是不是出去玩去了?”
“府里这个情况我哪有心情玩!”染画有些委屈:“二表少爷与小姐板上钉钉的事情,我还费什么劲去打听?就知道安家二夫人每场冬宴都出席,其它的倒没多打听。”
青棋叹口气,想起染画说的什么“死人”,问:“谁家死人了?”
染画掩着嘴小声说道:“石夫人今早上吊了,发现时全身都僵了。穿的还是嫁时衣,一身的红。邻居都说是午夜吊死的,何府要闹冤鬼了!”
青棋拍了她一下:“讲鬼故事呢,吓人呼呼的。先别给小姐说这件事了!”
然而屋内玉萱早听到了外面两人的窃窃私语,问雁书:“外面青棋跟谁说话呢。”
雁书出去看了一眼,答道:“是染画!”
玉萱道:“几天没见她的影了,让她进来!”
染画早听见玉萱的声音,一听让自己进去,忙进屋垂首立在一边。
玉萱笑:“今天怎么这么老实?是不是给你的银子都吃糖炒栗子了?没良心,也不知道给我带点!”
染画已经知道玉萱可能丢了亲事,见自家小姐还能笑出来,心里也担忧,便哄道:“小姐要哭就哭出来吧,屋里就咱们几个,不要怕丢人,奴婢们不会笑话小姐的。”
玉萱面色微微一凝,雁书还闷在鼓里问:“小姐为什么要哭?”
青棋偷偷招手让雁书出来,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