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夷微微抬眸看着从额心潺潺滴落的鲜血,琥珀色的眸子微微闪烁:“姑娘好斧。”接着,双眼一翻,晕倒过去。
阿醉嘴微微张开,半天才合上,一边将砍进冰夷脑袋瓜的斧头拔了出来,一边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鲜血随着斧头拔出来,霎时间像不要钱一般的喷出来。
“惹祸了..”信芳咬咬下唇,恍然反应过来,这人的随从怎么动也不动,就在旁边束手看着呢。
他默默的收起了银鞭子,悄然来到阿醉身边,低声道:“这人不是凡人,而且至少也是神仙级别的,你这破烂斧子应该伤不了他真元,待会儿好好认错,别惹出事来耽误去找你朋友的时间了。”
阿醉也顾不上生气了,慌忙点点头,觉得信芳还是个好人的,都是自己冲动,也不看准了砍。
待鲜血喷的差不多了,车夫缓缓上前,念了个清洁咒,冰夷身上脸上的血洗涤一空。
冰夷强撑着身子,奋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看着阿醉,道:“红衣姑娘,你真是我飞来的,的横祸。”
“你,你什么意思你!”
冰夷那双流光溢彩的琥珀眸微微一暗,身子一软,彻底昏迷了过去。
阿醉手足无措的看向信芳:“怎,怎么办...”
“谁让你拿着那破斧子乱砍人了!”信芳一边埋怨,一边扭着小翘屁股,一步三摇的走到车夫身边。
“这位仁兄,不如先带这位公子去看看大夫,我家老板大概就能医治。但求不要将事扩大,对我们都不利,对吗?”
车夫抬眼看着阿醉,又转眸看向了信芳,笑着道:“我家公子皮厚的很,只是有点晕血,一会儿就好了。”心里想着,幸亏这是凡俗兵刃,否则就是再厚的皮也扛不住这么一斧头。又一想,冰夷该不是没反应过来,而是看上这姑娘才使这苦肉计吧?
这法子用了多少次了,他也不嫌烦。
不过,这斧头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呢?
真的好熟悉,在哪里见过?哪里见到过呢?
又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冰夷微微颤动的睫毛,心念与他道:哎哎哎,差不多了,这俩人都不是凡人,别被看出来,会丢脸的。
冰夷心念道:让她扶我进去休息。
车夫一咋舌,臭不要脸。
然后抬眼看着阿醉道:“姑娘,总不能让公子在这一直躺着,一会儿那位小娘子的结界消失可就不妙了。”
“啊...是吗?没,没问题!”阿醉有些歉意的看着他,赶紧将两把斧头别在身后,上前要抬起冰夷。
“什么,小娘子...”信芳指着自己的胸口,不可置信的问:“我是小娘子?”
阿醉不自觉的一笑,然后安慰道:“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阳刚一点?”
信芳轻哼一声,眸光不屑的看着她:“谁说男儿便不能阴柔。”
阿醉一边和车夫将冰夷抬着坐直,车夫拿手一拦,笑着道:“我来背,你扶一下就成。”
“恩,好。”阿醉点头答应下来,帮车夫将冰夷搭在他背上。
冰夷趴在车夫背上,心念痛骂道:谁让你背了!谁让你背!我是让这小姑娘扶着,你等着,回水宫看我不罚你倒夜香去!
车夫听着这话,“哎哟”一声,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身上的冰夷顺势像抛物线一般的飞了出去。
“咻--砰!”
重重的摔进了客栈里面。
车夫眯着眼笑:冰夷,我答应你做你仆人一百年,你可别蹬鼻子上脸,这一百年,今年可是最后一年了,对吗?
冰夷气闷的趴在地上,骂道:你摔我,你还生气,还有没有天理了!
车夫不屑的笑了,接着道:外表总装着温润淡定的模样,内里却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你这表里不一的人,就不能真实点。当初阿宓嫁给你,真是瞎了眼睛,我都替她后悔。
冰夷咬着牙根,冷冷的道:别和我提起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阿醉吓得魂飞魄散,这,这,这真是倒霉到家了。
她赶紧跑过去,一边将冰夷翻了过来,一边查看着。
果然皮厚。
竟然连一点擦伤都没有,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阿奉口中念着“哎呦”表示自己也摔的很疼,一边歉意又为难的道:“我家公子没事吧?”
然后以极慢极慢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又仔仔细细的查看自己上身下身,才松了一口气,踏着悠然自得的步子,一把将冰夷从地上拉了起来。
顺势将他面孔朝下的扛在肩上,这个姿势就像是扛着死尸一般,然后对阿醉和信芳挥挥手,笑着道:“没事儿了,你们不用管了。”
冰夷头上的血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滴落在地上,凝聚在一起。
“可是,他还晕着呢。”信芳比划着自己的头示意道:“而且还流着血。”
阿奉笑道:“我能治好他。”想着狠狠掐冰夷一把,终究是没那么做,转身对掌柜的道:“开两间上房。”
就在这一瞬间,结界就打开了,掌柜的一愣,狐疑的拍着脑门,刚才,他在干什么?怎么忽然眼前就出现两个人?
“掌柜的?”阿奉又问。
掌柜笑脸相迎,拿出两个木牌递给他,喊道:“楼上贵客两位!”
“来喽!”小小客栈在这一瞬间热闹了起来。
阿醉踮起脚尖,目光看着扛着死尸一样的冰夷上楼的人,一边问信芳:“真厉害,都晕成那样还能治好,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