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仙又眯了一会儿,就闻到一阵诱人的香气。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柳枝端着一大碗鸡蛋饼,脸上带着小心的笑:“娘,您尝尝味道还行不?”
沈临仙拿过筷子吃了几口:“还成。”
她又拿了一双筷子递给余小花。
余小花大口大口的吃着鸡蛋饼。
醒过来的余秀就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
柳枝放下碗,出去端了一碗小米粥过来,扶着余秀让她喝粥。
余秀看看她碗里的粥,再看看那一大碗鸡蛋饼,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就知道会这样,奶还是偏心的,让小姑吃鸡蛋饼,而她才病了一场却只能喝粥。
沈临仙似乎是能看出余秀的不忿来,瞅她一眼:“不是舍不得让你吃好的,你现在肠胃弱,只能喝点小米粥。”
“是啊。”柳枝赶紧附和:“你奶说的对,你奶有见识,你现在确实只能喝点粥。”
余秀看着沈临仙吃着香喷喷的鸡蛋饼,咽了口口水,接过粥碗大口大口的喝着。
等吃过晚饭,沈临仙就把余小花以及柳枝全赶了出去,把被子给余秀一蒙:“睡觉吧。”
余秀一时睡不着,睁着眼睛好一会儿。
沈临仙却已经睡的死死的了。
余秀看着沈临仙,右手伸出来,想要摸上沈临仙的脖颈。
她想着,现在把她奶掐死,没了她奶,是不是以后她就不会被卖,不会有那么悲惨的命运了?
她的手伸出来,又缩了回去。
她就是再恨,也下不去手。
那个人再怎么说也是她奶,她以的可以不理会她,却不能这样伤害她。
沈临仙嘴角勾起一丝笑来,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余家的西厢房里,余二狗两口子吃过饭洗了脚也上炕准备睡觉。
柳枝先看着余梅和余芳睡着了,这才和余二狗钻到被窝里小声说着话。
“二狗,咱娘对咱们是真好。”柳枝笑着跟余二狗说:“以前你和我都误会咱娘了,我老以为娘是因为我生了三个丫头所以不待见咱们,可今天才知道,娘并不是重男轻女的,娘是因为咱们太傻太弱了,所以才骂咱们的,你仔细想想,这么些年过去了,在家里也就娘骂咱们,可娘虽骂,在外头却护着咱们的。”
余二狗搂着柳枝,想到今天他娘帮着照看闺女,还和颜悦色的和他说话,就笑的合不拢嘴:“娘是最好的,爹还在世的时候就跟我们说过,要我们好好的孝顺娘,说娘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让我们别跟娘计较,就是挨两句骂也别放在心上。”
说到这里,他自己倒先笑出声来:“其实,爹活着的时候也常让娘骂,娘嫌爹傻,嫌爹话少,成天的骂爹,还说不要爹了,可爹去世之后,娘差点就活不过来,娘心里有爹,可嘴上从来不说,老是嫌弃,就跟娘记挂着咱们,却老骂咱们一样。”
柳枝掉出两滴眼泪:“娘其实怪不容易的。”
沈临仙安安生生的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醒过来,就一脸嫌弃的让余二狗把余秀抱到他们屋里去,说余秀昨天晚上睡觉不踏实,老是踢她,弄的她一晚上没睡好。
余二狗脸上带着笑,任由沈临仙骂他,伸出手抱起余秀:“娘,那俺带秀儿先回去了,等秀儿好了,让她过来伺侯你。”
“滚。”原主的性子已经定了型,又活了这么大岁数,不可能一下子改变,所以,沈临仙还是照着原主的性情说话:“伺侯啥?你当你娘成什么了,我是地主老财还是资本家的老太太,我还要丫头伺侯……”
她又瞄了余秀一眼:“再说,我就是要人伺侯,也不要你家丫头,一看就是个笨的,别伺侯不好我,再给我招气。”
余秀躺在余二狗怀里,听着沈临仙骂余二狗,心里气愤极了。
可余二狗还笑着赔罪:“是俺不会说话,娘别生气啊,俺这就走,这就带秀儿走。”
“赶紧滚。”沈临仙又骂了一句:“一会儿叫你媳妇给我熬碗小米粥,再弄点咸菜。”
“嗯,一会儿就叫柳枝给娘煮饭。”余二狗说完话赶紧走,把余秀抱到西厢房的炕上,给她盖好被子,余二狗出去挑水,又叫柳枝给沈临仙煮饭。
在余家,沈临仙的饭是最好的,每回都要单独开小灶。
别人只能喝稀粥吃糠饼子,但是沈临仙却要吃小米粥,吃玉米面的饼子,有时候还要吃大白馒头,到秋天的时候,还会弄点梨子苹果吃,她吃水果,孙子孙女们一个都不让,馋的孙子孙女受不了,就捡她削的水果皮解馋。
可以说,这老太太的日子过的是挺潇洒的。
沈临仙觉得,既然原主都能不这么在意儿女,那她也能做得到。
而且,她比原主强的一点是,她可以带着余家儿女们把日子过好。
沈临仙喝了粥穿上鞋下炕,先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回到屋里又看了看日历,现在是六六年,那十年动乱的日子就要开始了。
因为平安村地处偏远,现在还不太明显,但是大城市里已经开始批斗了。
沈临仙想着趁着平安村还没有什么苗头,应该及时做点准备。
这天吃午饭的时候,沈临仙坐在正位上,喝完了粥,放下碗筷就对余大狗道:“老大,你明天歇一天,跟我去城里走一遭。”
“娘,咋了?”余大狗放下碗,神色郑重的问沈临仙。
沈临仙指了指自己的头:“我这头还是有些晕乎乎的,我想去县城检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