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已经将到上课的时间,两学的学子和先生们陆续赶来,慈休和左迁也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没有出声在旁观看。
独孤维清也在其列,闻言提声凛然道:“王小姐欲加害舍妹一事,待此间事了,家父定会向令尊讨个公道!”
独孤维唯冲他眨眨眼,心道,大哥威武。
独孤维清这般一说,便是坐实了是王媛诓独孤维唯来此。
王媛知道轻重,知道今日万不能担了这罪名,
力图解释道:“我就是要把独孤小姐骗过来,也会找点可信点的理由,这么漏洞百出的理由,我有那么蠢吗?”
“不是王小姐蠢,是王小姐把人看蠢了----”独孤维唯意味深长地叹道。
能考上两学的都是聪明人,很快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媛自持聪明,可以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以为编个漏洞百出的理由就能把人骗过。
王媛眼神掠过对面,牟翊一双眼也看过来,眼神透着几分鄙夷。
她心中一凉,定定神,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质问道:“且不说独孤小姐是如何到这里来的,即便是白术欲推独孤小姐下水,这不也没成功吗,独孤小姐却这么狠心,倒把白术推到水中淹死了。”
这王媛倒真是善于倒打一耙,独孤维唯讽刺一句:“王小姐比刑部大人们还能耐,这么远远扫一眼就知道白术是淹死的,没有证据便知道是我做下的。刑部不请王小姐去坐堂真是埋没了人才。”
说罢也不跟她再做口舌之争,转头向权释之道:“昨日白术曾提过,他自幼在河边长大,是会水的。他跟我无冤无仇的,虽看在永昌公主跟王小姐交好的份上,帮她骗我过来,但没想真要我的命,等我在水里泡一泡,便会救我上来。”
王媛听得恨不得上前撕了她的嘴,明明是永昌下的令,黑锅到让她背了。
偏偏她还解释不得,不然把永昌公主也得罪了。满腹委屈憋得脸上青红一片。
“白术到底会不会水,问问宫里跟他交好的小公公就好。还有,昨日我只行到园子门口,没到湖边来……”
冲权释之无奈摇头,“可惜现场被这么多人一窝蜂而上,破坏干净了,不然大人可以在湖边找找看是否有我的足迹,便能证明白术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
说到这里,忍不住对着仍停留在场中的衙差皱眉摇头,“这么多人挤在这里,也不便勘察现场,权大人何不令人散开。”
此刻也过了上课的时段,慈休便吩咐先生们组织学子们各自回教舍上课。
独孤维唯忙挨近慈休,当着左迁与几名博士的面,小声道:“大人且慢,白术在学里丧命,昨日傍晚酉时至今日早间......”
突然想到她还不知道发现白术尸体的时间,便回头问权释之。
权释之抬手比了一下站在西侧人群外的一名学子道:“今早辰时一刻,国子学的崔公子最先发现了死在湖里的白术。”
独孤维唯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那位崔公子十七八岁的年纪,面目生的很秀气,有几分文弱之态。一张脸犹自泛白,也不知是不是惊魂未定的缘故。
独孤维清在一旁补充一句,“崔时是国子学四门学院的学生。”
独孤维唯点点头,继续跟慈休道:“昨晚酉时到今早辰时之间,在学里留宿之人和学里杂役都有嫌疑,此时或许就在人群中,也或许杀人后潜逃了也说不定。大人还是令人查点人员,看有没有此时应该在学里却不在学里之人。”
慈休点头:“嗯,有道理。”
当即吩咐各位主管博士查点各教舍人员,并呆在原地不得随意走动,以免凶手趁乱逃走。
独孤维唯返回原地,权释之也把场中闲杂人等清空。
独孤维唯道:“昨日最后见到白术的就是小女子我了,我自然有重大嫌疑,为洗脱嫌疑,小女子愿助大人一臂之力。”
权释之方才听她的一席话,虽不知她从哪里学来的一套,但感觉大有道理,随即喜道:“那便有劳二小姐了。”
白术静静躺在距离湖边十来步的地方,仵作蹲在尸身旁查验。
权释之暗自留神独孤维唯的神情动作,看她到底怎么洗脱自己的嫌疑。这姑娘年纪虽小,却极有见地,对刑名的了解竟似乎比他更多。
她站在原地没有轻易动作,只是眼神先远远打量白术的尸身,然后移开视线,一寸一寸检视地面。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场内场外一片安静。
独孤维唯眉头皱的死紧,良久,摇摇头漫步走近白术的尸身,问道:“可查到死因。”
仵作已经站起身一段时间了,闻言看了看权释之的脸色,对方点点头,他才回道:“死者腹中有积水,口腔鼻孔中也有泥,初步判断是溺亡。”
独孤维唯不置可否,问道:“何不解衣查验?”
仵作看了眼四周人群。
独孤维唯明白他的意思是觉得众目睽睽之下,解下死者的衣物不合适。
摇头道:“为亡者洗冤昭雪,些许冒犯,亡者想必不会怪罪。”
权释之道:“照二小姐的话做吧。”
仵作只得蹲身下去,把白术的上衣一层层解开。
“咦----”仵作轻忽一声,“这里有伤。“
独孤维唯便也蹲下细看,还把衣服拉开一些,一边看得更清楚。
观者中不时响起抽气声,随即议论声大作。
早在独孤维唯走近尸身时已经令人侧目。要知道那是一具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