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家高祖进来,成功在最关键的时候,打断了穆冉轩和穆爷爷的会话。为了不被发现,穆爷爷和穆冉轩只能继续伪装,极快进入自己状态。穆冉轩朝闫家高祖一拱手,道:“高祖,我方才追击一名妖女至此……”便一五一十将方才的事情与闫家高祖讲了一遍。闫家高祖听着,一摆手:“不必担心。这血池厉害的很,就算那妖女有天大的本事,只要在这血池里呆久了,自然也会殒命的。”穆冉轩沉默。闫家高祖带着另一队人走进来,似乎发现穆冉轩和穆爷爷两人之间距离过近,姿态也有几分不对劲。不过,他到底信任穆冉轩,只是随口问道:“成轩,你认识这个老头。”穆冉轩不敢再看穆爷爷,只是低头:“不认识。”穆爷爷作势扑上来,要打穆冉轩,嘴里嚷嚷地骂道:“你这个闫家的走狗,小小年纪就跟着闫家的人为非作歹,危害人间,实在是太过罪大恶极,我今天,我要……”模样倒是像故意接近穆冉轩一样,正好解释了为何距离穆冉轩这样近。闫家高祖一看,便没有再怀疑。反而皱了眉,盯上了穆爷爷,他随手摆了手,吩咐手下的人道:“你们几个,眼睛白长了,还不上来把人拉住。要是伤到了你们的右护法怎么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真是白养着你们了。”后面立刻上来两个人,将穆爷爷粗暴拉开。穆爷爷被一下子扔在地上,在坚硬的青石地板上,可以听到咔嚓的骨裂声。在场的都是耳力极好之人,自然都听得一清二楚,只是都没有什么反应。穆冉轩不敢有反应,只是沉默攥着拳头。沈襄不敢有反应,她在寻找一个时机出去。而闫家高祖,在他眼里,穆爷爷只是一个被他抓回来,无足轻重的祭品,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便是穆爷爷当场殒命在此,恐怕都不会让他动一动眉毛。这是一个冷血残忍的人。穆爷爷应该是被锁住了灵力,只能像一个普通的老人一样被摆布,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他被扔在闫家老祖面前,像一个屈辱的战俘,神情却极刚硬不肯认输。“你个糟老头子,我是看在你年纪大的分上才没有给你见点别的料。你倒蹬鼻子上脸,还给我骂骂嚷嚷起来了,简直嚣张没了边了!”闫家高祖说着威胁的话,却是微笑着,仿佛一直带着笑脸面目的罗刹,一只脚踩在穆爷爷脸上,将他苍老的五官都踩得变了形,涨得通红。他笑得极愉快,没有半分踩着另一个人面孔的负罪感。穆爷爷被他踩在脚下,仍不肯认输,固执地骂着:“你们这样做是逆天道的。你们会遭报应的,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你们草菅人命,你们残害普通人,你们根本算不得人,你们是恶鬼,死了一定会下十九层地狱的。”那一瞬间,他虽然被人踩在脚底,面孔扭曲变形,但他那愤然不屈的姿态,竟让他无端高大起来,竟比那微笑站立的闫家老祖高上几分。穆冉轩死死盯着这一幕,垂下头,眼睛都发了红。他要忍。可他又不想忍。自己的爷爷当着自己的面,被仇人这样侮辱。身为他最亲近的孙子,他却不能将仇人推开,狠狠打上一顿,反而要卑躬屈膝地对仇人俯首称臣。隐忍了多年,他终于忍不住了。身为人孙,怎可看爷爷这样被人侮辱。他猛地抬起头,盯着那笑着的闫家老祖的脸,捏着拳头的手迅速凝结起灵力,照着闫家高祖就要攻击过去。“……不…行……”模糊的,微弱的。这是穆爷爷的声音。穆冉轩动作一顿,看向穆爷爷。知子莫如父,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穆爷爷更了解穆冉轩,见穆冉轩的动作,他便知道穆冉轩要做什么,艰难地朝他做着口型。“……不行……”“……不……可以……”“……你要忍住……”穆冉轩像是被人从头顶猛地浇了一盆凉水下来,动作彻底停了。他知道自己冲动了,却憋屈得厉害。他心里却像住了一头雄狮,想要把面前的人,所有的敌人都撕裂。可他不能,他被套在笼子里,那笼子还是他最亲最爱的亲人给他布下的,一挣脱那人便会死。他做不到。沈襄见闫家高祖在折磨穆爷爷,也顾不得去攻击那个阵法了。阵法实力太强,一时半会儿根本攻不破,反而会引来人们的注意,若是在她被阵法反击时,被闫家高祖补上一刀,便太亏了。所以,她要把闫家高祖先解决。他凌辱穆爷爷,实在太过分了。她悄无声息地从墙上爬过去,藏住自己的气息,像一只灵敏的蜘蛛。她又想起闫家高祖刚刚说的话,叫到了这个血池里,肯定会死。沈襄之前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懂了。这个血池面积太大,且里面腐蚀性的东西太多,腐蚀鲜血混在一起,气息极为杂乱,加上阵法的汇集,更是加重其中暴戾污染成分。莫说是普通人,便是修道之人,在里面呆上不久都会被腐蚀。沈襄实力高,现在才稍微感到一丝不适。不过,连她都受影响,足见这血池的厉害。想到这里,沈襄忽然生了一计。·外面。闫家高祖见爷爷声音一直不停,自己也烦了,将脚挪开,嫌恶地用手帕擦了擦手,都不想再看爷爷第二眼的样子。“成轩。”穆冉轩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声音不露分毫行迹地道:“高祖,何事。”“这个老头嘴巴实在太臭。”闫家高祖偏过头,道,“我不想再看见他了。你给我把他扔到血池里去,亲眼看着他死了,再回来禀告我。”“高祖……”穆冉轩低呼出声。“何事?”闫家高祖随口道,“这里没有别的趁手小辈了。再说,你方才不是好奇那血池威力吗,正好让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