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步,心疼低语,“是师兄没护好你……”
上官雪弱弱摇头,边流泪边笑,“还好,还好你还活着。快杀了他,杀了他给我爹娘和两个弟弟报仇!不要管我,不要管我!”
无心痛苦的看向石阶下的夜惊澜。
唐乐天那一掌使出了十成力,夜惊澜强撑着一口气没有晕死过去,薄唇费力张合,却发不出声来。
“本座若是没猜错,你那两个弟弟,应该还有一个在世吧。”唐乐天负手立于殿前,斜睨向石阶下。
上官雪神色大震,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夜惊澜。
夜惊澜忍痛抬头与她对视着,唇齿间拼力挤出一个字,“姐……”
上官雪拼力挣扎着向前爬去,满目的难以置信,“小弟?你是小弟吗?”
夜惊澜费力点点头,又吐了一大口血。
“小弟──”上官雪一声凄厉呼喊,手上脚上脚镣乱响。
米苏冷定环顾四周,清冷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身后林中。
“当年,本座杀上天渊门时,还派了一支人马前去青衣镇,他们回来说,你已经不在了,同时消失的还有黑白子。看来,是他们护着你离开的,是吗?上官玄?”
夜惊澜强提一口气,盯着唐乐天咬牙道:“是!我是上官玄!我是上官极的小儿子!”
唐乐天似是听到了极为可笑的事,冷笑连连,“你是上官玄的儿子?哈哈哈哈,难道,你真的觉得当年的事情有那么简单?”
夜惊澜眸光怒沉,一挣扎,尤子濯的长剑划破他的脖子,一道细细血痕渗出。
米苏瞳孔骤缩,按着手里的银针向石阶边缘走去。
“小雪花在暗室里关了这么多年,难得今天能见到这么多熟人,本座就让她开心一下。”唐乐天说着,看向尤子濯,“把她这亲弟弟的手脚筋,都给本座挑了。哦,不急,慢慢来,一根根的挑。”
尤子濯阴阴一笑,手上长剑缓缓挪向夜惊澜的右手腕。
“不!”上官雪嘶声大喊,“老贼!我爹对你不薄,你怎可如此狼心狗肺?!他是我上官家仅剩的一个男丁!你这么做,我娘只会更厌恶你!更恨你!”
“是么?本座既然得不到她的爱,那要她的恨也好啊。”唐乐天变态的笑,“她明知道你爹心里没她,却还要坚持要嫁。当年,就在我要一剑了结了你爹时,她忙不迭的抢着抹脖子殉情而去,是何其的决绝,何其的忠贞。”
“这么多年,我百般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就是想着她若是在天有灵,定会因恨我来找我。可惜,我倒是常常梦到她,但她的鬼魂却一次都不曾来找过我。”
“大师兄!苗师伯!快去救他!快去救他!”上官雪比夜惊澜长了五岁,一向最是疼他,见他危急,急的方寸大乱。
无心双拳攥的咯咯作响,眼中鲜红若血。
苗天罡持剑指着尤子濯,却是不敢向前。
尤子濯的长剑剑尖在夜惊澜的右手腕上比划来比划去,享受着猫玩耗子的乐趣。
“只要有你在,他们怎么会舍得不管你。”唐乐天斜睨向上官雪,挑眉毒笑,“本座一直以为,只有赵诀活在世间。要是早知道,还有你这个弟弟在,本座早用你做饵,把他们引来了,何苦耗费上这么多年。”
上官雪恨恨怒视着那张阴鸷面庞,蓦地转眸,看向无心。
无心凝视着那双充满决绝渴求的眼眸,双拳忽然变爪,狠戾无比的向挡在面前的平伯年肩头抓去。
平伯年一惊,下意识侧身去躲。
尤子濯提声大喝,“你这是不想管他了!”
说着,他手上长剑一动,夜惊澜咬牙低哼一声,右手手腕上鲜血喷涌而出,一根手筋被挑。
“赵诀!”苗天罡惊骇出声阻挡,惊慌至极。
米苏暗暗咬唇盯着石阶下,手上银光点点。
花飞语要抬步向前,被秦雁拉住,在她耳畔不知低语了句什么话。
花飞语皱皱眉,按压下燥乱的心。
赵诀去势凌厉无比,他浑然不顾苗天罡的话,也不看向夜惊澜,飞身掠过平伯年与挟制着上官雪的两名教众后,直取角落里站着的米苏。
众人大惊,不解他这是何意。
米苏盯着那双赤红的眼眸,耳畔回荡起他在幽篁馆里说的那句话。
他的心,是一座坟,一座孤坟……
左手一扬,银针点点,直射向无心面门。
夜惊澜忍着那种无法言喻的疼痛,望向石阶上的两人,眼眸里怒火重重。
她在做什么?
她回来做什么?
难道,方才她持剑飞落,不是要帮自己吗?
就因为,她在昨夜看到了那一幕?
无心身子后仰,那根根银针狠狠没入大殿的木头墙中。
米苏右手长剑顺势递出,斜划向他的胸前。
不知怎的,下一刻,那柄长剑就已落入无心手中。
而米苏似是被他的掌力逼迫,身子急急凌空后撤,落到了石阶下。
连声惊呼都没有,剑光一闪,挟持着上官雪的那两名教众已倒地毙命。
平伯年骤然回神,急急上前阻拦,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无心飞身扑向上官雪,从背后抱住她的同时,手里的长剑已从她前心插入。
剑尖从他的后背透出,鲜血淋漓。
“我陪着你,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会再丢下你。”无心侧侧头,柔柔亲吻向那爬满伤痕的面庞。
上官雪艰难的动动手指,想抚摸一下他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