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潘兆丰和孟广美回去的时候,路过二房家门口,瞧见他家堂屋的灯亮着,潘兆丰让孟广美先家去,他也不进潘兆房家堂屋门,站在外头喊了潘兆房一声,让他出来说话。
潘兆房如今在干泥瓦匠,白天给别人家盖了一天房子,他回来之后朱秀芝也没跟他提潘恒春住院的事,眼下潘兆丰冷不丁喊他出来,潘兆房疑惑道,“怎么了?”
潘兆丰开门见山道,“阿哒阑尾炎,在市里住院了,我们准备明天开拖拉机过去,你和二嫂准备准备,明天一块去吧,至于士亭姐弟几个,随便哪个去都成。”
听到这个消息,潘兆房张了张嘴,半响方才道,“成,等会我就去跟东家说一声,明天的活我不去干了,明天你们几点走?”
潘兆丰道,“大姐那边还没通知到,也不是急的事了,估计得□□点吧,去大巷口。”
潘兆丰没多待,交代完之后就家去了,等潘兆丰走了之后,朱秀芝装什么都不知道,问潘兆房道,“你老三来干什么?他一来准没好事。”
潘兆房进堂屋坐了下来,叹口气道,“明天得塌一天工了,阿哒在市里住院了,我们得去看看。”
闻言,朱秀芝哼了哼,没好气嘀咕道,“死老头子,尽会给人揽事,你塌一天工就少三块钱呐,不行你别去了,我领士亭去看看得了,又不是什么大毛病,犯的着让全家老少都过去看他么,好像老少都闲着没事干似的!”
朱秀芝这番话说得潘兆房有些动心,塌一天工就是少三块钱啊,若非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想塌工。
潘兆房犹豫道,“这样好吗?”
朱秀芝干脆替她男人做了决定,当即道,“有什么不好,明天你继续去干你的活,我和士亭我们娘两去看看得了!”
潘兆房不吱声,算是默许了。
这边潘兆丰负责通知二房,次日天不亮潘士尧就骑车去通知他姑潘竹林了,等潘竹林两口子跟潘士尧赶到老潘家,张学兰扫了一圈,问孟广美道,“广美,昨天没通知老二他们?都几点了还不见人影!”
孟广美道,“通知了,告诉他们在大巷口集合,谁知道他们在家磨蹭什么呐!”
孟广美话音刚落,潘兆丰直接让他儿子去喊潘兆房他们,没几时,二房人慢腾腾过来了,潘兆丰不见潘兆房,蹙眉道,“二哥呢?”
朱秀芝跟她儿子一前一后上了拖拉机,抬抬眼皮子道,“去干活了,我跟士亭去就成。”
老子生病住院,亲儿子都不去看,这像话吗?!
潘兆丰顿时就火了,还没想说两句,孟广美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闲操萝卜淡操心,毕竟大房人都没说什么,他们三房关这么多闲事做什么!
倒是潘竹林没忍住,脸上不怎么好看,冲朱秀芝道,“二哥能不能分点轻重啊,到底是阿哒重要,还是他的那点活重要?!”
朱秀芝当即没好气回声道,“这不是撇不开身吗,老头子又不是快咽气了,都上赶着去做什么,等他回来了不能再看啊!”
潘竹林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重重地叹了口气,扭开头不再理会朱秀芝。
老潘家除了秀英留下来带包括潘士告在内的四个孩子,其余的都去了。当然了,远在县城的潘士云以及潘士勋夫妻两还不知道。
从乡里开拖拉机去市里大概要一个多点,等他们到的时候都晌午了,潘恒春早上通了气,潘阳去外边小饭馆给他买了点粥,眼下正喂着。
虽然潘恒春嘴上说都不用来看他,可这么一大家子人都来了,他心里当然喜欢,老一辈人说子女多是福气,为得不就是老来有人养,生病有人照看?
可他扫了一圈人,却唯独没有见到他老二,虽然二媳妇来了,但能跟儿子来一样吗?
老头子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是止不住叹气,一辈出这么一个人,上一辈是他二儿子,下一辈是他二孙子,唉,就没个十全十美呀!
正值饭点,让所有人饿着肚子也不是个事,潘阳从裤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寻了个机会递给潘士尧,让潘士尧领他们出去吃点饭。
潘士尧立马就张罗了,可五十块钱他却没接,他不要,潘阳也没硬塞。这么些人在外头吃饭,少不得要花出去个二三十块,临着付钱时,潘兆丰和潘士尧抢着付,朱秀芝就坐在那儿悠悠哉哉的剔牙花子,反正饭钱她是不准备付,要知道,她口袋里统共也就装了十块钱而已!
老潘家一大家子人待到了傍晚才回去,潘竹林要留下来照看潘恒春,道,“大哥,你回去歇歇吧,这里我来看,照看人我比你心细。”
这一点潘阳得承认,潘竹林确实是个孝顺孩子,兄妹两个没为到底哪个留下来而争执,当晚潘阳就跟着大部队一块回去了,到家之后,潘兆丰主动提道,“大哥,等吃完饭,我把二哥叫来,我们兄弟三商量商量阿哒住院的事怎么弄。”
老头子住院,一来要涉及到住院花销问题,二来就是看护问题,总不能让潘竹林一直在哪儿照看吧,必须得安排人去替换才成。
思及此,潘阳道,“成,一会你把兆房也叫来吧。”
朱秀芝耳朵尖,这话好巧不巧叫她听见了,她多精的一人啊,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把她男人叫来一准就没好事,所以当潘兆丰过来喊她男人时,朱秀芝把碗筷一搁,锅都没来得及洗,就跟在潘兆房屁股后头来老潘家了,她必须得跟着才成,眼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