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诚狡猾地笑:“有个现成的,都不用栽赃。清风寨!”
说完又解释:“青州离这里走水路不过两三天,清风寨明目张胆地走私生铁军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把走私的罪过推给清风寨谁都不会怀疑。”
“可是毕竟清风寨地处三国边境,这些年又没有犯下案子,更没有伤害过我大宋子民,这么做是不是恁不道义了?”范彦诚对清风寨那些草莽的看法不一样。
范思诚有一套大道理,“三国边境相交,勉强也算得上归我们宋青州境内。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让朝廷一时下了决心清剿清风寨才好,也为我们以后扫清了障碍。此时若不除,只怕以后以萧煜的能力,还有他跟南陈的关系,必成我们的心腹大患。”
“至于梅家,他们的生意受些影响是难免的,但只要不牵扯出其他的事,也就罚些银子关几天门而已。”范思诚处理这些事务已经纯熟,除了找江雅冒充江离认亲外,并无挟私报复的意思。
论时势,范彦诚自愧不如弟弟。范思诚给他安排跟踪江离的事,门主与八亲王是合作关系,他也只得听命。
梅远山认下了江离,待她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厚几分。不仅再让夫人给梅花坞新添了些使唤丫头,还允许她自由出入,添置了专用车马,四喜和赵氏兄弟也都被安排住进了梅府。
江离也跟舅舅提起想开设织锦作坊的事,梅远山答应帮她筹谋,只是她也看出了梅家最近好似生意上出了些麻烦,也不好寄希望于舅舅,只得一边住下,自己再慢慢斟酌。
这天,天放晴,天空万里无云。
江雅一早来梅家见江离,却听丫头说,江离已约了梅映雪出门,江雅悻悻而归。
这时城南十几里外,江离正跟梅映雪坐着马车到达了白云寺。
白云寺香火鼎盛,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江离和梅映雪皆一身青装,梅映雪带了两个丫头,江离出门只带小香,换了一个梅家的车夫赶马车,四喜与赵氏兄弟混在香客中暗暗跟随。
这个阵仗出门,又特意起了这么早,只为这白云寺后就是梅家的祖茔。
江离进寺转了转,随后去外祖父坟上上了香,后山僻静,了无人烟,难得地没有人来打扰,江离在坟前静默了半天。
下得山来,马车又在江离的要求下往城中的万佛斋赶去。
万佛斋在江南很有名,楼下集银庄铺典当铺字画古玩铺,楼后开建了数座库房,专供人寄存东西。
江离带着小香进了楼,让梅映雪带着丫头等在外面,进去半晌,取出来两箱东西,这才坐着马车一路慢悠悠地赶回梅家去。
江离一走,万佛斋楼里出来两个人,径直往库房里赶去。
万佛斋最重要的库房在楼后面一座双墙硬石的石屋里。屋顶用石板封死,四周墙上只有碗大的通风口和一道门,门由千斤重铁浇铸而成,外边有几班守卫十二时辰不停巡逻,屋里还有一班身手相当不错的刀客,他们其中不泛江湖中有名的高手。五人一轮,一轮半日。晌午和三更交班,客人来取什物,需有当时寄存货物的寄存底单,还得万佛斋四大掌事之一的亲笔签名确认书。
范思诚一身平常青云锦袍,范彦诚一身灰衣扮了仆从相随,唤过了当值的掌事来问,“刚才那姑娘取走了什么?”范思诚说话间递给印章去。
万佛斋的掌事皆不知东家是谁,范思诚来时八亲王给过他一枚金印章,当值的掌事见过印章,不敢怠慢,直接找来刚刚收起来的帐本,双手递过去。
褐色的帐本一翻开,范思诚一阵狂喜,帐本上记载着江离签名一页上的货物取走两箱,赫然竟还有五十五箱,而送货来的日期,正是在三个半月之前。
范思诚算算,正是江离离京之前。这么说来,真是那批货到了眼前?
他催着掌事到了存放那几十箱货物的库房,按号找到了那几十只箱子,箱子贴封条,是寄放之前主人亲手封的封印,上面签了江离的名字,他一把掀开箱子,入眼色彩明艳缤纷,定睛一看,却是一箱子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织锦。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动手翻开箱子里面码放整齐的织锦来看,织锦或用丝或用棉,或用金丝,皆织工精美、色彩丰富,纵然精美,却看慌了范思诚的眼,希望落空了,心沉了下去,只剩苦笑,又开了几箱来看,皆是如此。
范彦诚冷眼看着弟弟翻过一箱又一箱,冷哼:“我是不是常跟你说,江离那丫头刁钻狡猾,令人头痛,便是聪明如你也吃不准她的心思。以前你不听便要跟她订亲,订了还被她强逼着退了婚,现在可算是又被她骗了一次。”
“这样的姑娘你远着些罢。真想找出那些箱子,试试别的法子!”范彦诚看得出弟弟还念念不忘旧情。
范思诚俊秀脸变苦瓜脸,气过又笑,“我倒觉着她这样刁钻古怪又聪明的性子值得我惦记!箱子的事你就不用管,只要真在她手里,我就不相信我找不出来她藏在哪里!”
“如果真运去青州了呢?”范彦诚冷冷说。
“那我也跟着她到青州去!”范思诚双眉一扬,自信地笑笑,“放心,有我在,她和那几十只箱子,一样都不能落在萧煜手里。”
坐在回梅家的马车上,梅映雪好奇地盯着江离手里从箱子里捧来的两匹织金云锦,江离说这是从京中带来给她的礼品。
令映雪惊奇的是,梅家经手过不少绫罗绸缎的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