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从月唤身上收回目光,正端坐着想心事的许氏听到香梨这话,不禁斜眼狠剜凤楼。凤楼则抬眼似笑非笑地看向香梨,香梨恍若未见,低头一笑,拉住月唤的手问她家在何处,家中还有些什么人,今年多大了等等。旁边就有许多人竖着耳朵仔细听。
月唤心里明白,因为是被那厮忽然抢来的,自己的来历温家人事先一概不知,好奇自然是难免的。
老太太也从儿子那里听说月唤其实是孙子打从外头抢来的,才听说时吓了一跳,生怕人家父兄杀到温家来闹事或是去县衙击鼓鸣冤,又怕这女孩儿要死要活,到时闹出人命来,倒要败坏温家的名声。今天一看,眼见得这女孩儿如今不哭不闹,温温顺顺地磕头见礼,心里不由得夸了孙子一声:好孙子,恁地有手段!
因为这个三姨娘月唤是成亲之日被凤楼抢来的,老子去告官,被三言两语地给糊弄了回去;这且不说,适才给许氏磕头时,又被甩了脸子,可怜见的。老太太便将她叫到身边来,拉过她的两只手,才要问她两句话,却觉出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原来她面上一派镇静自若的模样却原来都是装出来的。想想也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孩子,初到温家这种大宅院,头一回站到这么多生人面前,便是紧张害怕也在所难免。
老太太心生怜意,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问:“可是用过饭来的?”看她点头,又问她用了些什么,可还合口味等,末了伸手从桌上的果碟里拈起一块蜜三刀递至她唇边,她乖巧地张口接住。老太太笑说,“这是我从前在桐城时寻常吃的果子,只是嘉兴城买不到正宗的……老早也不见得有多爱,越是吃不到就越想吃,这还是叫人特特去桐城买回来,你尝尝看。”
她鼓着腮帮子三两口吃了,老太太心内愈发高兴,命人搬来一只绣凳,叫她在自己身旁坐了,索性把一碟子蜜三刀都推到她面前去:“乖孩子,多吃两块。”
她也不客气,一块一块地拈起塞到嘴里吃了。她吃起来香甜,每到咽下去的时候却把眼睛紧紧闭上,老太太便笑道:“乖孩子,这果子不合你的口?”
她答说:“好吃是好吃,就是太甜,甜得我眼前发黑。”
满屋子的人都掩嘴而笑。老太太几乎要喘不上来气,笑与凤楼道:“这孩子说话有趣儿,叫她得空就要陪我说话。”
凤楼点头应了个是,跟老太太告了个罪,慢慢站起身来,旁边的人忙递上拐杖,他接过,都已往外走了两步了,回头一看,她还端着碟子坐在老太太身旁一口一口地吃蜜三刀。丢了个眼色给她,道:“还不走?”
老太太便叮嘱她:“这几天老五宿在你那里,你多留心他的伤,多劝着他,待痊愈再出来走动,怕吹着风,他的伤顶顶要紧。”想了一想,又道,“他从小横行霸道惯了,要是欺负了你,你尽管来同我说,我替你教训他。”
她一一应下,依依不舍地放下点心碟子,又给老太太施了一礼,这才转身跟出去了。出了老太太的住处,凤楼要来捉她的手,她往李大娘身后躲,凤楼挑了挑眉,问:“人都认得了?”
她掐着手指头算:“你家老太太,一个老姨奶奶,两个年级大些的老姨娘,还有你家二姨娘,适才给我脸色看的那个是你夫人。”想了想,又道,“哦,忘了一个,还有你女儿,温家大小姐卿姐儿。”
凤楼干脆驻足,嘿地一声笑:“我怎么听出有股子嫌弃的味道?敢情你是在嫌弃五爷我?”
月唤吓了一跳,捂嘴做作道:“啊哟,不好了,这也叫你给听出来啦?”
凤楼不跟她计较,只呲牙一笑,说:“悄悄跟你说一声:你不知道,外头有多少女子哭着喊着要进我温家门呢。”
月唤道:“啊哟,你这番抢亲抢得我感激不尽,恨不能逢人便说,说你抢得好抢得妙,抢得呱呱叫。”
凤楼背着手,眯着眼睛笑:“好个伶牙俐齿的小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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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帝姬,一个亡国帝姬,陶陶。
一个侯爷,一个新朝侯爷,国英。
帝姬曾经很跋扈,得罪人无数,侯爷便是其中一个,
不幸的是,侯爷一直很记仇。
一朝国破落入侯爷手,
侯爷:陶陶,上酒上茶上洗澡水——
此处念白:落毛凤凰不如鸡。
帝姬:是,知道了,烦死啦——
此处念白:龙游浅水遭虾戏。
且看亡国帝姬如何在宿敌手中讨生活。
---------为菩提喜写的文案,觉得很满意。大家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