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沁月哭的双眼红肿,妆都哭花了,好在穿了一身素服,否则会更加狼狈。
君修冥神色冷淡,他缓缓蹲身,指尖冷冷的勾起她的下巴:“你现在求朕放过杨尧,那你知不知道他在边境都做了什么?
奸.淫.掳掠,强.抢民女,他不仅在北盛抢,还抢到了燕国去。这场仗就是因他而起,你知道这场仗死了多少人吗?你知道朕要赔偿燕国朝多少银子吗?”
杨沁月不停的点头,又摇头,泪珠子噼里啪啦的落下来,丝毫不顾及形象:“皇上,无论多少钱,臣妾都愿意出。
即便倾家荡产,臣妾也要救大哥一命,皇上,臣妾自幼与大哥相依为命,他是臣妾唯一的哥哥,您饶大哥一命吧。”
君修冥笑靥冷然,他的指离开她的下巴,眉宇间染了一抹厌恶:“温孜言向朕索要了三千万两银子。
朕若记得不错,按照杨尧每年的俸禄,几辈子也还不清这笔账。你告诉朕,这些钱是哪里来的?
收受贿赂,收刮民脂民膏,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并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有些东西可以用钱偿,可命只能用命偿。
朕只杀他一个,已经给你留了颜面,若你再不知分寸的哭闹,朕只好将杨氏的一族,满门抄斩。”
他说罢,决然的拂袖起身。
杨沁月哭着,身体瞬间瘫软,凄厉道:“皇上,臣妾服侍你这么久,难道我们之间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这个大将军是皇上钦封的,如今,皇上急着杀了他,是不是因为他是皇上政绩上的一个污点,不除不快?
我们都是皇上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利用之后,随时可以甩掉的棋子。”
杨沁月的声音沙哑,人本就算不得极美,如今哭的更是全无形象。
君修冥反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依旧没有丝毫温度。
他没有将杨沁月一并处置,已经对她仁至义尽,而她不知好歹,这样的话竟也敢说得出口,当真不知死活:“趁朕还没改变主意,赶紧从朕眼前消失。”
杨沁月紧咬着唇片,双唇被咬的血肉模糊:“若换做是安笙那个女人,皇上也会这样对她吗?
皇上一番大义凌然,不过因为皇上爱的人不是我,古有周幽王,为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如果皇上爱我,绝不会杀我大哥。”
君修冥凤眸冷眯着,唇角笑靥孤冷:“别将朕与昏君相比,杨沁月,收起你的自以为是。”
安笙牵着无虑一同走入内殿,听到里面对峙的声音,无虑小小的眉心蹙起,对两旁小太监吩咐道:“将惠贵妃请出去,以后本王不想在这里见到她。”
“这……”几个奴才面面相觑,惠贵妃毕竟是皇帝的女人,皇上不发话,他们也不敢妄动。
君修冥的目光冷淡的在安笙母子身上扫过:“没听到中州王的话吗?还不将人带下去。”
“奴才遵旨。”几个小太监手忙脚乱的将杨沁月拖了出去,丝毫不顾及她的意愿。
安笙走到他的身前,见他刚才发那么大的火气,劝道:“夫君别生气,气坏了阿笙是要心疼的。”
无虑拉起君修冥的手,翻了个白眼:“爹,你不在乎那个女人还气她做什么?”
君修冥半蹲下身,义正言辞的对无虑说道:“朕的钱又不是大水冲来的,再则这样的人留在人世也是祸害,你说朕如何能不生气?无虑亲爹爹一下,爹爹就不生气了。”
无虑想想觉得有道理,便在他的脸庞上亲了一口,而后又道:“爹爹还生气吗?”
君修冥温笑着摇头:“当然不生气了。”
无虑抬眼看向坐在一旁的安笙,眼底浮过一抹狡黠:“无虑解了爹爹的烦恼,那爹爹是不是也应该答应无虑一个要求?”
他儿子是何等机灵他岂能不知,所以君修冥果断一口拒绝:“不行!”
无虑嘟囔起嘴,跑向安笙,拉着她的胳膊撒娇道:“我不管,我今晚就要和娘亲一起睡。”
安笙正想答应,却又见君修冥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一时也为难,几近犹豫还是耐不住无虑的死缠烂打。
夜里,无虑枕在母亲臂腕,就和小时候一样,安笙哄着他入睡。
无虑睡着后,她才从床榻上起身,揉了揉被孩子压得酸疼的手臂,唇角扬着暖和的笑靥。
她推门而出,只见君修冥独自一人坐在院落中饮酒。
清冷的月光散落在他身上,倒多了几分沧桑,时光催人老吧!
安笙温笑着开口:“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夫君果真好兴致。”
君修冥浅笑,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阿笙要陪为夫喝一杯吗?”
安笙刚要在他对面坐下,却突然被他用力一拉,拽入了他的怀里。
安笙倒也没急着起身,因为他的胸膛很温暖,她也贪恋那样的温暖:“夫君,夜深露重还是早些歇息吧?我听说两国的协议已经达成,明日还要设宴款待燕国的使臣。”
君修冥摇了摇杯里的酒水,饮了小口才道:“没想到转眼就是七年的光阴了,我听说燕国的公主也来了,这燕国的皇上还真是信得过我北盛,如果能永远这样的和平相处下去,也是百姓之福。”
安笙曾在燕国皇宫待过一段时日,却并没有听说什么公主,拧了拧眉道:“公主?”
君修冥又随手端起酒壶,倒了一杯果酒,递到她面前,解释道:“温孜言与沈惠的女儿,朕看着还挺乖巧。”
安笙端起他递来的酒杯,浅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