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拂默不作声,等杨存说完了,她才走上前,正想要说什么,却见杨存抬头,“你写这两字是出去打匾额?”
其实并不难猜,苏宅二字,怎么看都是院外适合装的匾额。
因此,苏拂便未否认,直接应了一声是。
杨存直起身,笑意满满,“你要是做匾额,我倒是知道一家老字号,质量上乘,童叟无欺。”
杨存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便也明白他的意思,她既然存了打匾额的心思,便是想到在此地长居下去。
而匾额代表着一个人的门面,自然是要漂漂亮亮的才好。
“不如杨郎君告知我地方,我让下人过去。”
杨存兴许就等着她这句话,等她话音一落,杨存随即便道,“我同那处教熟,你把这字交给我,我去的话,定然用上好的料子,这两日便能做出来。”
苏拂有些无语,“初次相识,不好麻烦杨郎君。”
杨存应了一声无事,便迅速的将宣纸叠好,收入自己的怀中,丝毫不怕宣纸上的墨迹沾染了衣裳。
杨存的动作如此迅速,让人出声阻止都来不及,苏拂也就任由他去了,一块匾额而已,大不了倒是多付些银子就是了。
不过杨存既然亲自过来了,那定然是有事。
宣纸被杨存收了起来,方才派给红缨的活计也不存在,她索性挥挥手,便让红缨先出去了。
而后才开门见山道,“杨郎君既然有事,可以直说。”
她最厌烦拐弯抹角周旋一事,能放简单一些,自然简单一些最好。
杨存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物,置于桌案上,仔细看去,是当时所签的租契,而另一张,则是卖契,上面的署名签着杨存的大名,和租契上的笔迹一模一样,而上面的价钱却只有五十两银子。
是她一月的租金而已。
她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杨存,“杨郎君这是何意?”
杨存笑道,“我们都是生意人,那便开门见山,苏兄只要答应我一件事,这座院子便是苏兄的了。”
这句话的着重点是前半句。
因此,她只抓重点问,“什么事?”
杨存自发的坐在一旁,笑意不减,随意道,“最近,西城门和北城门渡口的异动,是和苏兄有关吧!”
她没有言语,只是意料不到渡口的动静竟然这么早就被发现了,她还想着等到九月开始,等先前琢磨的事情一动,渡口的动静才会被人发现。
她坐在一旁,斟酌问道,“渡口变动不大,杨郎君是怎么知道的?”
杨存一笑,微微低头,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瞧着她,“不巧,前几日我碰巧接货去了西城门的渡口,碰见了柳御史的长子,然后那些卖力的力夫也同以前不同了,竟然有说有笑到一处去了。”
“再细细一打听,也是看出些猫腻,更何况北城门的那个管事还是和我签租契的那人。”
她听完杨存所说,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既然杨存看出来了,定然也会有人看的出来,她不应该再等了。
“所以,杨郎君想要做什么?”
杨存来的目的定然是和渡口有关了。
杨存了然一笑,“这座院子送你,我们合作吧!”
其实渡口的生意在如今看来,不应该会入杨存的眼,可又是什么能让杨存亲自过来,想要和她在此事之上达成合作呢?
她略微沉吟,又道,“杨郎君怎么说服我?”
杨存知道她是在套他的话,却也没必要将自己的目的藏着掖着,随机侃侃而谈,“其实江宁府水路上的生意,江宁苏氏一家就占六分,其他商家占四分,若说你没有针对江宁苏氏,我是不信的,而且碰巧,我们杨氏和苏氏早就不对付了,你我二人若达成合作,定然是事半功倍。”
她听了杨存的说辞,不由得有些好笑,“杨郎君怎么会认为我是针对江宁苏氏?”
她觉得她的动作并无那么明显。
杨存却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你姓苏。”
听杨存说完,她却气急反笑,若是眼前是个熟悉的人,她定然说道两句,只是如今面前是初见的杨存,她只好刻意压制了脾气,“姓苏又如何?”
杨存微微扬头,作思考状,“万一你是苏氏被逐出人的后人养在了外面,然后长大成人之后就开始到这里来向江宁苏氏复仇?”
她微微一怔,心中却在问候杨存,你这么天马行空,你家里人知道吗?
但是回过神,还是那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云淡风轻道,“杨郎君想多了。”
杨存知道自己说跑题了,连忙拽回来,继续道,“你不觉得若我加入,你的计划便能事半功倍么?而且所得利益我可以分文不取。”
杨存这副模样像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般,可是偏偏他的小表情十分丰富,笑的着实人畜无害。
这一副模样,就算十五岁的苏拂站在他身旁,也比他成熟稳重许多。
杨存一退再退,她便完全不能相信杨存今日过来是杨氏的意思了,应该只是杨存自己的意思。
她随即坐直身子,看向杨存的,“杨郎君若是说实话,我还是能考虑考虑。”
她话音方落,杨存便是一副较为悲伤的模样,可惜那缕悲伤挂在杨存这幼子一般的面孔上,便是极为不妥了。
只听杨存道,“我本有一个青梅竹马,可在订婚约之前,被苏沅抢了去,因此我才想报这夺妻之恨。”
她瞧着杨存的表情,皱了皱眉,极为不喜道,“烦请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