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偶尔听到她的嗓音,都觉得有一种病态般和沙哑。
她听到时初要看电视,赶紧把电视打开了,供她挑选想看的台,时初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因为怀孕后期,她的身子异常笨重,做什么事情都碍手碍脚。
所以,一般情况下,时初的身体允许之下,她都会在家来回走动,今天实在太累,真真是躺在沙发上一动都不想动了。
“小姐,要吃点水果吗?”佣人看着她脸色太好的样子,轻声问了一句。
“好,你去准备一点儿吧。”当孕妇的虽然任性,可是该补充的维生素却是少不了的,她总是强迫自已吃一些对胎儿有好处的食物。
佣人去准备水果,她一个人来来回回的换着台,正准备关机的时候,目光却突然定格。
她不知道是怎么听完那段新闻的,脑子里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个字,可是每一个字,像是携了一把钢刀一样刺入到她的肺腑中。
四九城厉家大公子因公殉职,七日之后举行葬礼。
她曾经以为,哪怕厉晟尧有朝一日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的心都不会起一丝涟漪,可是当她听到他死亡的消息时,她觉得一切的想象都是笑谈。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
没有什么比生死别离更难受。
她恨他,恨到了骨子里,哪怕一生不能相见,哪怕一生不再联系,哪怕让她知道他安好都行,可是,他怎么能死了。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嗡嗡作响,打着圈一样在她脑子里来来回回的碰撞,她不知道是怎么站起来的,不知道手里的摇控器是如何滚落在地上的。
她抓起自己的手机,朝着门外行去。
等佣人弄好水果沙拉以后,还精心泡了一杯时初最喜欢的养生茶,但是大厅里已经空无一人。
时初,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而她竟然一无所觉。
“小姐!”佣人大惊失色,手中的果盘差一点摔在地上。
时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别墅的,她只知道,她现在要马上回四九城,必须马上,她不能再呆下去,她要回去,哪怕是他死了,她也要亲眼看一下他的骨灰。
他若活着,或许她能忘了他。
可是他死了,时初却第一次恨起了他。
恨他,怎么能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恨他怎么能在世间丢下她一人禹禹独行。
她脑子里一直有东西在来来回回的打转,她不知道走了多久,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司机,直接跟司机说了一句:“去机场。”
在去机场的路上,她的拳头始终攥得紧紧的,连一刻都不曾松开,眉眼之中的荒凉越来越盛,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去求证,就这样信了。
脑子里又想起了她前段时间做的噩梦,那段时间的恶梦仿佛是一种预示,而她当时因为不想跟厉晟尧有任何牵扯,所以不愿意深究。
这段时间清屿给她弄了一些安神的汤药,她做恶梦的习惯慢慢没有了,可是今天她仿佛想起了那个梦。
梦中的厉晟尧鲜血淋漓的,一直在冲她说对不起。
明明是那么真实的感觉,她一直骗自己那只是一个梦,只是一个梦,梦总会醒,人还要继续走下去,可是今天的新闻却是炸的她整个人快要化成了灰飞。
他明明死了,她却假装骗自己他其实还活着,这其实才是一件最可悲的事情。
可是,厉晟尧啊,你怎么能死,你不是说了要保护我一辈子,怎可离我而去。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一脸,直到司机说到了的时候,时初还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抽身,司机喊了她好几遍:“小姐,机场到了。”
时初去摸钱包,却发现她出门的太着急,竟然忘了带钱。
“对不起,我好象忘了带钱了。”时初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窘况,尴尬的望着那个司机,司机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看你穿的挺好看的,没想到竟然没钱,算我今天倒霉,赶紧下车!”他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大串话,也不在意时初的脸色,直接把人赶下了车。
时初第一次身无分文,更甚至的是连手机都没有带,她什么都没有带怎么回四九城,第一次,她觉得自己莽撞了。
早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做事却这么冲动,她都想打自己了。
而另一边,佣人知道先生对小姐的在乎的程度,在知道时初离开别墅之后,赶紧给秦邺城打了一通电话,秦邺城正忙着,还是第一时间接起了电话:“怎么了?”
“先生,小姐不见了!”佣人那边快急哭了,这段时间,小姐除了由着先生陪着她去医院,她几乎哪儿都没有去过。
这突然走丢了,先生非疯了不行。
“你说什么?”秦邺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别急,慢慢说。”
佣人赶紧把方才的事情交待了一遍,末了还可怜兮兮的说道:“先生,我会在家附近,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她会去哪儿?”
秦邺城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你在家呆着,哪儿都不能去,万一小初回去没钥匙该怎么办?”说完,他挂断了电话,开始全城搜索。
他不相信他秦邺城想找一个人,还能找不到。
可惜,他找了整整一天都没有找到时初,等他怀着满心疲惫回来的时候,屋内的灯散发着温暖的光,像是每一天他归来时,他回家时,无论多晚,时初为他留的那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