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热菜,十二冷盘,四瓜果,四密饯,摆了满满一桌。~~~小~说~~ 热气腾腾冒着白烟儿的热菜凉了,冷盘的色泽没有那么新鲜了,程墨的肚子咕咕叫了,苏妙华还在沐浴。
女人洗澡、打扮一向费时间,程墨体谅得很,干脆让华锦儿磨墨,练起了字,堪堪练完两张大字,浓烈的香水味儿扑鼻而来,程墨侧头一看,惊呆了,一袭紫色深衣把苏妙华凹凸有致的身段儿紧紧裹住,走动间,胸前波涛汹涌。
深衣不分男女,不分文臣武将,只要是贵族,人人可穿,是上流社会的礼服,大致相当于现代的晚礼服。深衣衣裾向右盘绕而下,曲裾交掩于身后,衣料一般是薄纱,装饰较厚,因为绣底料是在轻容绡上,薄纱绣,极薄,衣服旋转下来,如果没有厚重的边缘作衣架,就不能走路,会把穿衣服的人裹起来。
贵妇们赴宴才穿深衣,苏妙华这是要干嘛呢?而且她还熏了香,那香味儿浓烈得,程墨忍不住想打喷嚏。然后,他就真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华锦衣敬畏地看着一身贵气的苏妙华,听到打喷嚏的声音,赶紧递上帕子。
苏妙华下巴高高扬起,道:“让你久等了。”
这样一个贵妇,跟刚才被烟熏得黑炭似的那人是同一个人吗?程墨明白了,她自尊心太强,这是用这样的方式扳回一局呢。
程墨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常服,和手上的黑迹,道:“我是不是去换身衣服?”
现在的他跟这样的苏妙华坐在一块儿,简直就是贵妇和门客好吧,这饭还怎么吃?
苏妙华没想到程墨露出的不是欣赏的眼神儿,而是一脸的不适应。她怔了一下,凶巴巴道:“便!”
“妙华啊,在自己家里,不用弄得这么隆重,我们是老夫老妻了,没必要来这一套。”程墨把笔搁在笔架山上,语重心长道。
苏妙华本像斗鸡似的,突然听到“老夫老妻”四字,不由傻眼,喃喃道:“谁跟你老夫老妻了?”
他们可是没有洞房,没有做夫妻的,怎么能说是老夫老妻呢?
程墨走过来,拍拍她的削肩,道:“乖,把衣服换了。”
“哦。”苏妙华像孔雀似的,骄傲得很,被他这么一拍,绷得紧紧的肩就塌了,声音也温柔下来,乖得跟小猫似的。
一旁的华锦儿和雪晴都傻了眼,华锦儿没想到苏妙华竟有这么雍容华贵的一面,雪晴没想到程墨只一句话,便让苏妙华丢盔弃甲。
待得苏妙华换了平时在府中穿的常服过来,菜早热好了。两人坐下吃饭,程墨道:“妙华啊,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你是此间主人,想吃什么让厨子做去,不必如此苛刻自己。”
其实这个时代的女子要学女红烹饪,霍书涵就做得一手好菜,不过懒得下厨罢了。可苏妙华不是这块料,就不必勉强了。
经过今天这档子事,她也意识到自己实在学不来这个,程墨的话正合她心意,她道:“好。”
雪晴在旁边侍候,见她答应,大急,不停向她递眼色。
“怎么,有问题?”程墨停筷问雪晴。
雪晴赶紧摇头,道:“没有没有。”
吃过饭,安抚苏妙华两句,程墨去了霍书涵院里。
霍书涵坐在梳妆台前,手持玉蓖慢慢梳着如瀑墨发,道:“小厨房没事吧?明天要不要叫两个泥匠去修一修?”
程墨接过她手里的玉蓖,帮她梳发,她的秀发如绸般光滑,丝丝缕缕缠绕指间,只蓖得两下,他某个部位便开始抬头了。
“叫人过去瞧瞧吧。你怎么教她下厨,真要伤着怎么办?”
“她信心满满,我哪知道她没进过厨房?”霍书涵得知小厨房起火,也吓了一跳,幸好来报信的婢女即道,火已被胖婶和烧火丫头扑灭,真要起火,她就得发动阖府下人救火了。
光可鉴人的铜镜中映出一张轻嗔薄怒的俏脸,程墨忍不住在她吹弹欲破的肌肤上亲了一口,道:“她不可以常理度之,你什么事让一让她。”
“我知道,她拳脚功夫好,脾气却不好,我要不让她些儿,吃亏的还是我。”程墨娇俏地笑了,道:“你什么时候才和他圆房?”
说起这个,程墨不言语了。
霍书涵在铜镜中见他垂下眼睑,薄唇紧闭,奇道:“你不喜欢她么?”
凭良心说,苏妙华姿色中上,身材惹火,是很吸引男人的,程墨是个正常男人,食色性也,好色很正常,怎么一直没对苏妙华动心呢?
她转身,灼灼目光盯在程墨脸上,程墨苦笑一声,道:“明天还要上朝呢,睡吧。”
苏妙华性子率直,只要捋顺了毛,跟她在一起可以不设防。程墨不是不动心,只是不想她因为婚约而跟他在一起,哪怕她现在勉强自己下厨做菜,也是因为婚约,而不是因为他这个人。
程墨来自现代,这样的观点,在吴朝可谓惊世骇俗了,吴朝的男人可没有觉得自家的女人必须爱上自己才能同床共枕,特别是到了他这样的地位,更没必要在乎女子的想法。如果霍书涵得知他竟有这样奇怪的想法,不知会作何感想。
霍书涵眉头微蹙,道:“你要拖到什么时候?你这样,她在府中很尴尬。”
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下人们怎么议论苏妙华啊?女子再强悍,也得依靠夫婿,他这样冷不丁把苏妙华丢在那儿,苏妙华的日子会很难过的。
程墨想了想,道:“我知道了。”
霍书涵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