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文等人离开了那个住所,便随意找了家客栈先行住下。
之所以没有立即离开杭州,是因为李修文自信,目前的余光远,还没到正大光明杀自己的地步。至于之后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浙江布政使司也驻杭州,虽说资料上有表明,那位布政使大人也收过余光远的好处,因此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仅止于此。
若说他们和余光远合谋对付自己,倒是不太可能的。
自己到达杭州时,布政使司那几位大员们未曾露面,只是来了几名小官,随同余光远迎接自己。
想来也是,自己拿到王命旗牌的事,目前还没让外人知道。以自己一个正六品百户的身份,还没资格让那几位大官出面迎接。
目前自己初到杭州,还没到和余光远剑拔弩张的时候,对方也不会轻易就对自己下手,那样容易给人落下把柄。
只是他给自己安排的住所,处于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李修文才立即动身离开。自己身边人手有限,若是这杭州“治安”不好,夜里受到袭击可不好抵挡。
临走之前,李修文曾留了人手,暗中观察那里的动静。
果然不出所料,午夜时李修文就收到汇报,有一小伙黑衣人潜入先前的住所。
只是他们扑了个空,在进去之后不久,又匆匆离开了。
杭州城的一家小院里。
余光远在得到了消息后,脸变得阴晴不定。
对于李修文等人的身手的,他自然是了解的。可他派去的那伙人,都是杭州府里武功最高的。而且,他曾命那几位下人,在饭菜里下了些**。
余光远千算万算,却是没料到,李修文等人早就离开了。
半晌后,他转而笑了起来:“这李修文还真是够小心的,居然提前搬离了那里。有趣,实在是有趣!”
翌日,李修文刚起来没多久,余光远就遣人过来,邀请他共进早饭。
他对孙名文笑道:“这余知府还真是个妙人儿,夜里恨不得杀了我,白天又好的跟哥们儿似的。你出去转告一声,说我随后就到。”
孙名文迟疑道:“大人,他怕是不怀好意啊。”
李修文摇了摇头道:“放心,他还不至于对我摆下鸿门宴。”
听风楼。
李修文刚到门口,余光远便从里边迎了出来,态度显得恭敬无比。
“李大人这么快就到了?”
“余大人相邀,下官岂敢怠慢?”
在门口寒暄客套了几句后,余光远便领着李修文,俩人径直上了三楼。
待得进了一间雅间后,李修文惊讶的发现,这里没有旁人,只有余光远和他二人而已。
余光远见他神,笑道:“有些话,还是不方便让外人知道的。”
李修文闻言一愣,说道:“不知大人有何事相告?”
余光远笑笑:“咱们边吃边谈。”
京城。
刘士斗等苏州一众官员的奏疏送达后,都察院的御史们再次跟着上疏,弹劾李修文。
朱由检端坐于书案后,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折子,有些头疼地问道:“大伴,你说朕用他对不对?”
曹化淳沉吟了下,才开口道:“皇上,依老奴看来,事情究竟如何,总得等李修文回京后,才能清楚不是?”
朱由检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言之有理。”
北镇抚司衙门。
一间屋子里,萧云对骆养性说道:“咱们的人得到消息:这两日,李修文又遭人弹劾,这回的人数,较之以往都要多得多。”
骆养性叹了口气道:“这小子,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若我所料不差,皇上定然有些动摇了,若他再不让皇上看到点实际的东西,怕是危险了。”
萧云说道:“大人,咱们就一直看着,任由那帮人搬弄是非么?”
骆养性冷冷一笑道:“温体仁这是在打压咱们锦衣卫呢,只是如今他权势滔天,无人能与之抗衡啊。”
萧云想了想,问道:“我去查他?”
骆养性摇了摇头,说道:“难!温体仁是只老狐狸,哪可能轻易让咱们抓到他的把柄?”
萧云闻言,沉默了下来。骆养性说的是对的,锦衣卫并不是没有查过温体仁。只是这人太过狡猾,看上去无党派,不贪腐,根本就难以查到些有用的东西。
可萧云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不说事关锦衣卫。单是因为和李修文的关系,自己都不能放任不管。温体仁整人,可不是单单让你丢官了事,而是要人命的!
“我知道你的心思。”
骆养性突然出声说道:“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咱们也该表明态度了!”
萧云疑惑道:“大人的意思是?”
骆养性笑笑:“久不和东厂走动了,我这就过去那边坐坐。”
和东厂合作?
锦衣卫和他们之间,不是生了间隙吗?
萧云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的脸。
雅间里。
酒过三巡,余光远似乎已经喝醉了。只听他嘟囔道:“大人可有些不够意思了。”
李修文嘴角轻扬,笑道:“大人这话,下官可听不太明白?”
余光远伸手指着他,醉眼朦胧地道:“我一番好心招待,大人为何不肯接受?你昨日搬离了那里,我也是今儿个早上,才听下人说的。大人对我的安排,是否不太满意?”
李修文心里冷笑不已,老子要住在那里,搞不好就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