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潇潇甩开曲母,悲愤道:“妈,哥他现在做的事根本就是疯了,我不能再纵容着他,否则就不是像今天这么简单了,舒凝的孩子没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你真以为穆厉延会放过曲家吗?不会,我们曲家会因为哥的所作所为,全部搭进去,而他自己,到时就不是坐牢这么简单了。”
曲母死死拉着曲潇潇,看着她厉声道:“妈不懂你那些大道理,妈只知道他是你哥,你不能这么做,你这哪里是逼你哥啊,就是在逼妈去死啊,为了一个外人,你真要看着你哥坐牢,看着妈死吗?如果你真这么做,你就不是曲家的女儿。”
曲潇潇心中愤怒,又无可奈何,她怎么不知道曲韦恩对于曲母的意义,如果曲韦恩进去了,曲母真会为了逼她而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这也是当初她为什么一再姑息曲韦恩的原因。
她深深地闭了闭眼,一个艰难的选择横在她的心里,缓缓吐了一口气,坚决的扳开曲母的手,看着曲韦恩说:“哥,我也不想你有事,可你为什么要逼我呢?今日我再姑息你,你依然会为了心中魔怔,一再伤害舒凝,你已经疯了,你知道吗,我已经对不起舒凝一次,不能再对不起了。”
见曲潇潇执意如此,还不等曲韦恩说什么,曲母忽然跑到了窗框上趴着,软了之前的态度,硬的不行就来软的,逼出了几滴眼泪,夸张大哭道:“潇潇,你为了一个外人就要对不起曲家吗?你忘了你身上跟你哥流着的可都是曲家人血,你们兄妹相残,这不就是逼当妈的去死吗,今天你要是走出这个门,把你哥推进监狱,妈就从这里跳下去。”
曲潇潇没想曲母还来真的,当即变了脸色,曲韦恩也是一怔:“妈,你真是干什么,赶快下来。”
曲母不下来,哭的更大声了:“韦恩啊,你妹妹这是要把你送进监狱啊,那不如让妈去死啊,潇潇如果不答应我,我今天就从这里跳下去,妈不想看见你们兄妹反目,妈还是死了一了百了。”
说着,曲母将一只脚也跨了上去,相当于一半的身子都吊在外面,稍有不慎就真掉下去了。
曲潇潇大惊,那可是她亲生母亲,她怎么会逼得曲母去跳楼。
曲母这是拿命,拿不孝的罪名来逼曲潇潇啊。
曲父从外面回来,还在大门口就看见曲母趴到了窗口,他胆战心惊,一面喊着,一面往楼上跑。
曲母朝曲潇潇逼迫道:“潇潇,你到底是要妈从这里跳下去,还是护着那个叫舒凝的,你自己选。”
这哪里给了曲潇潇选择,她痛苦而无力的闭上眼睛,一向坚强的她忍不住哭了,心中挣扎了许久,她看着曲韦恩说道:“哥,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伤害舒凝,就算爸妈一起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姑息你。”
这话不过是一句狠话,若真到了那天,曲潇潇还是没有选择,只有妥协。
曲潇潇甚是无力和疲惫,捂着沉重的身子准备转身,曲韦恩喊住曲潇潇,淡漠的说:“潇潇,如果你不把知道的事告诉小凝,告诉穆厉延,哥答应你收手。”
曲潇潇不可置信的回头:“你要我现在还瞒着舒凝穆厉延是舒宝贝父亲的事?你真要舒宝贝死?”
曲韦恩眸底掠过一抹阴毒:“小凝既然没了孩子,她自己能做配型,不需要穆厉延,如果你不希望舒宝贝最后也没了命,就尽管去告诉。”
曲潇潇笑了,曲韦恩的丧心病狂,让她心悸,看了眼趴在窗口的曲母,她深深闭上眼睛,心中一片悲凉,然后缓缓地转身出了曲家,这个家,她真的不想回来。
见曲潇潇妥协,曲韦恩赶紧将曲母从窗台上扶下来,他虽然知道曲母一定会出来阻挠,可对于曲母这么极端的做法,他还是担心的。
曲父是一头雾水,但见曲母从窗台上下来,他也松了口气。
……
医院里,舒凝是下午才醒过来,当时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她觉得自己好似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身子就像是泡在百年千年的醋坛里,酸软无力,仿佛失去了知觉。
也到三月了,a市的三月,天气渐渐回暖了,下午温暖的眼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洒在洁白的床单上,她苍白几乎透明的手背上,跳跃在椅子上,俏皮的,像初春里的孩子一样顽皮。
她微微动了动手指,嘴唇干涸,两片唇瓣像是黏合在一起,分不开似的,身上传来隐隐的痛,这让她心里甚是失望,对的,是失望,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没有眼泪,哪怕她知道孩子已经没了,她也没有哭,只是失望,自己竟然还活着。
为何不死了?
死了,就一了百了。
她不是一名合格的母亲,自己的孩子,她都无法保住,一次次,就像是拿着刀子一次次在割她的心啊。
哀莫大于心死,人到了最悲伤时,是哭不出来的。
她只是睁着眼睛,看着阳光在房间里跳跃,还有微风吹进来,很宁静,她有多久没有这样安静的,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她很累,想这样一直睡下去,为什么要让她醒过来?
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后面草坪上活动的人,一名妇女抱着婴孩从她的窗口走过,肉嘟嘟的婴孩趴在母亲的肩膀上冲着她笑,像天使一样的笑,让她的心一下子柔软了,也将她心里那些悲戚全都勾了出来,悲怆让她无法言喻,无法动弹,只能轻轻扯了扯嘴角,回以一笑。
门被人轻轻推开发出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