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闻言便笑着回道:“那是因为两位公子自打出生起,一直跟在夫人的身边,一日也没有离开过,所以他们一进书院,夫人才会觉得这府中空落落的。如今两位公子回来了,小别重逢,大家自然是欢欣热闹的,都快赶上过年了!”
彭瑾笑着点点头,又把孩子们都叫了过来,告诉了他们刘识打算趁月底休沐时带他们去郊游踏青的事情。
孩子们对于这样的事情一向十分热衷,是以彭瑾一说,他们立刻炸开了锅,激动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于是彭瑾和便孩子一起商量计划,仔细地挑选了目的地,又规划了合适的路线,商量要带的东西……林林总总的,规划得特别地仔细。
大家俱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耐心期待着春游踏青的日子。
然而天公不作美,谁知道到了头天夜里,竟然突然转了风向,刮起了西北风来,春衫外都要加一件薄薄的棉袍才能御寒。
一夜瑟瑟的凉风过后,第二天温度一下子下降了许多,更重要的是天空中阴云沉沉,朝阳的光辉都只得朦朦胧胧的一点,几乎无法穿透厚厚的云层。
彭瑾看着灰暗阴冷的天空,默默叹息,这样的日子,可不适合郊游踏青,寒冷多风算了,谁知道这老天蓄积的雨珠儿什么时候会落下来呢,别再淋成了一只只落汤鸡。
于是,一家人只得将出行踏青的计划搁浅,留在家中度日。
好在傍晚时分,风向渐换,东风渐起,逐渐吹散了厚重的阴云,将碧蓝的天空重新又放了出来,映衬着半天绚丽的晚霞,倒也是一种别样的美丽,令人为之精神一振,心生欢喜。
月末夜晚无月,但星星却很繁多,一颗颗如碎水晶似的镶嵌在瓦蓝深碧的夜幕之上,将清辉散布人间,给予一丝清凉的光明。
刘识便在院子里的藤萝架下,张设了一场小型的茶话会,一家聚在一处说说笑笑,品美味,醉春风,倒也是一种别样的享受。
第二日,一大早的,刘湛和刘澈要启程赶回栖霞书院,开始新一个月的学习了。
大家都很舍不得别离,在宁安伯府大门口依依话别了许久,刘湛和刘澈才登车而去。
彭瑾本来是要亲自送他们兄弟俩回栖霞书院学习的,但是刘湛和刘澈却婉拒了,他们虽然舍不得家人,但是也明白雏鸟长大了,终究要离开巢**,自己练习飞翔的本领。
彭瑾欣慰于两个孩子的乖巧懂事、沉稳有方,只得将满心的不舍和担忧都按捺下来,目送两个孩子登上马车,渐渐地驶离了王府街巷,消失在拐角处。
有了第一次分别的经验,接下来将近一个月的短暂分别似乎也不再那么难熬了,更何况节日时栖霞书院还会特地让学子们放假与家人团聚,共度佳节。
等到秋末,京中大考,刘识连年政绩优秀,被提拔为吏部侍郎,尚书之下,主管一部事务。
亲朋好友少不得登门道贺,大家都说刘识的前途远大,将来是要执掌一部,官拜内阁的。
果然,翻过年来,吏部尚书因恶疾难除,上书乞骸骨,太熙帝再三挽留无果,只得恩准其告老还乡,一时吏部主事者空缺。
吏部主管官吏的考核、任免等事务,在六部中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可不能群龙无首。
太熙帝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吏部尚书的人选,干脆让刘识以吏部左侍郎的身份代理吏部尚书一职,主管一部事务。
不过是过了个年,刘识的官职连升多级,一时间京城里引论纷纷,羡慕非常,有人觉得刘识虽然资历浅了一些,但是一向政绩卓越,代理吏部尚书一职也算是实至名归;有人则对此又羡又妒,说了不少风凉话,等着揪刘识的错处呢。
然而眼见着吏部的一应事务并没有随着前任尚书的上书离职而变得混乱不堪,反而在刘识的治理之下愈发地井井有条起来,那些心存疑虑的人便也不得不打消了揪小辫子的念头,真心佩服起刘识的为政之能来。
一时间宁安伯府门庭若市,但是不论是刘识还是彭瑾,都秉持着客气有礼的原则,对于真心结交的赤诚以待,对于妄图攀附的拒不再见。
至于那些各处孝敬的好东西,刘识和彭瑾分文不取,原封不动地给人还回去,实在退不回去的,干脆以送礼者的名义捐献出去,造福他人。
有人觉得刘识中正耿介、高风亮节,值得赞佩。
有人却觉得刘识过于刚正,不知灵活变通,不但没能借机捞到些许好处,反而还可能因此而得罪一些人,于今后的仕途晋升不利。
但是刘识觉得行事无愧于心,自然坦荡从容,不惧怕打击报复。
彭瑾则觉得,简在帝心,只要搞定了太熙帝,那些心术不正者私底下的报复不过是毛毛雨罢了,无干大局。
随着太熙帝对刘识恩宠日隆,倒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和刘识或是宁安伯府直接对上,是私底下的小动作也极少。
太熙帝对于刘识的人品和政绩极为满意,干脆在当年秋末京中考核之后,直接任命刘识为吏部尚书,名正言顺地执掌一部事务。
而刘识也以三十五岁之龄,成为六部最为年轻的尚书,前途远大。
原先的那些质疑,随着刘识正式出任吏部尚书,而渐渐地湮灭了。
举办过庆贺的宴席之后,彭瑾拿着礼单子对刘识笑叹道:“以这个势头,等到明年暖暖及笄,不知道还要受到多少贵重的礼物呢!”
刘识笑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