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识微笑应道:“衙门里没什么琐事缠身,所以一下衙我便回来了。正好湛儿和澈儿今天休假回家,咱们一家人也快一个月没有见面了,正好聚一聚。”
彭瑾闻言微微一笑,心中熨帖舒适,她最刘识这一点,虽然偶尔也会有推辞不掉的应酬,但是只要一有机会,他会早早地回家,陪伴她,陪伴孩子们。
有时候彭瑾也会担心刘识这样“恋家”,不努力和同僚之间打好关系,会影响他今后的仕途升迁,但是刘识却自信从容地告诉她,官场上的人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忠正耿直的清流之辈,这样的人,只需要以才德真诚相交,不在乎那些觥筹交错的应酬;一种是善于钻营、趋利避祸之辈,这样的人,只要给他看到足够的实力,不用怕他会背地里使绊子。
“说到底,大家都是靠天子赏碗饭吃,所以只要认真办好差事,让圣上满意,其他的都无需过于在意。”刘识这样告诉彭瑾。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有了太熙帝的赏识器重,许多别人要费心经营的人脉关系,刘识完全可以免去。
一家人说了一会儿话,云雾便来问晚饭摆在哪里。
于是大家便止住话题,相携去了饭厅,融洽欢乐地吃了一顿团圆饭。
饭后,刘识把刘湛和刘澈叫到书房,说是要问问他们在栖霞书院的课业情况。
“孩子们在书院里刻苦攻读都近一个月了,现在好不容易能够回家休息了,你不能让他们先歇一歇,好好地放松放松,这么着急考校他们的学问。”彭瑾颇有些心疼地抱怨道。
刘识看着刚刚燃了一会儿的烛光,笑道:“夜还早着呢,反正他们现在也不睡觉,为何要辜负这大好的春光?”
彭瑾还要再抱怨,那厢刘湛和刘澈两兄弟却已经恭谨急切地开口道:“父亲说得对!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正好我们也有一些不甚明白的地方,想要请教父亲呢!”
彭瑾一看这父子三人默契十足,倒显得她是个一味阻止他们父子亲近探讨的恶人似的,只得叹息一声,无奈道:“罢罢罢,既然你们自己不觉得累,那你们尽管去提问对答吧!我是不管你们了。”
刘识知道彭瑾只是有些心疼刘湛和刘澈两次兄弟在栖霞书院读书辛苦,不忍他们刚一回家被考校功课,并非是真的生气,便洒然一笑,和彭瑾、暖暖及刘渤母子三人告了辞,这才带着刘湛和刘澈两兄弟去了书房。
彭瑾看着他们父子三人离去的背影,见他们还未等到书房已经开始讨论起来,不由地又是心疼又是欣慰,只能是留下来安排将刘湛和刘澈的住处又仔细地安排了一遍,让他们今晚睡得安稳踏实。
等到刘识从书房回来时,彭瑾已经昏昏睡了,正靠在床头一边打盹儿,一边等着刘识的归来。
昏黄的烛光给她蒙上了一层温暖流动的光晕,让她整个人都柔软温和起来,比起白日的干练爽利,格外地显得恬静和温暖。
刘识一进门见到这样一幅温馨的情景,唇角不由地扬了起来,上前轻轻地推了推彭瑾,温声道:“你若是困了,躺下好好地休息吧,仔细坐久了腰背酸疼,自己受累。”
多少年了,不论他回来得有多晚,彭瑾都会一如既往地点一盏灯,静静地等待他的归来。那一豆昏黄温暖的烛光,早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幸福温暖,无论他出于何种境地,都能够抚慰他的内心,消解他的疲惫。
“你考校完了,湛儿和澈儿的学业如何?”彭瑾醒来,揉揉眼睛,顺从地躺下,侧着身子问道。
她先前虽然心疼刘识对他们太过于严格,但是心里一想关心两个孩子的学业,还有他们在栖霞书院的日常情况。
刘识在彭瑾身边躺下,顺势将床上的人捞在怀里,像是以往每一个夜晚那样,夫妻二人依偎在一起闲话家常:“说不好极好,但是也不错了。我像他们一般大的时候,不过是读过几本书罢了,什么诗赋策论的,是一点也做不出来。那时的我和现在的他们比起来,可真是自愧弗如。”
温润如春风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如一弯清泉小溪从山涧中缓缓流出,温柔悦耳、纯澈干净。
“那怎么能一样!”彭瑾轻叹一声,那时的刘识不得家人喜和重视,所学也不过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啃书罢了,哪里像是刘湛和刘澈,他们夫妻俩为了让他们接受良好又合适的教育,不知道费了多少的心思。
刘识知道彭瑾是在为曾经备受冷落的他抱不平,心中感动,轻轻地拥了拥她,在她的额上印下安抚温柔的一吻。
大约是人年纪越大,心态越平和吧,年少时的那些孤独、抱怨和伤痛,这些年来逐渐被彭瑾和孩子们抚平,现在想起当初,他非但没有怨愤恼恨,反而很感激那样孤独艰苦的环境历练了他,让他努力学会了足够的本事,留待今天给彭瑾和孩子们创造一个幸福安稳的家。
“过两日我休沐,正好湛儿和澈儿也回来了,咱们一家去郊野踏青吧。”刘识笑道,“二月春风似剪,剪出柳碧桃红,正是郊游的好时节。若是春风和煦,还可以去放风筝。”
“好呀!”彭瑾被刘识勾起了兴致,困意逐渐消散,兴致勃勃地和刘识说起去哪里踏青才好。
夫妻二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又渐觉疲困,这才止住话头,相拥而眠。
有了刘湛和刘澈的宁安伯府,再次变得喧嚷起来。
彭瑾看着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