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姐姐,他还有救吗?”小七坐立不安地望着少谙时而舒展时而皱?28??的眉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少谙轻抚下颌收了放在那老者肩上的手,并未回答小七的问话,躬自敛眉沉思着,虽是花费了一番工夫按照凡人的标准修复了他受损的内脏,不过那意识依旧无法复原,纵是少谙施展幻术也无法重组他的记忆,整个意识之海似是被一股极强的力量完全绞碎了,只剩下一些本能!
“澹台姐姐?”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三番两次欲言又止的小七终是忍不住再次询问出声。
少谙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言道:“以他现在的身子大致还能活五十年——”
“真的吗?太好了!”小七激动地跳了起来。
“不过——”少谙皱着眉头补充道,“他可能有大半的时间是疯疯癫癫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小七不解地高声问道,“有什么是澹台姐姐你治不了的,他只是一个凡人呐!”
亏得少谙设下的结界,小二和茶棚外来来往往的人们才不曾注意到这张桌子旁几个举止怪异的姑娘,少谙双手缓缓结出一个印诀,逐渐化作一道暗紫色纹路印在老者眉心,暂时稳住了他的心神,口中言道:“我不是神!也不擅长治疗之术!”
“这,这位老伯也太可怜了,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小七面色暗了下去,低声道。
少谙尴尬地轻咳一声,身为极擅幻之术的魔界少尊,她确实不曾在老者的记忆碎片中得知为何变成这番模样,细细想来,着实惭愧!不过治好他的传尸之症,续了五十年的寿命,暂时稳住错乱的心神,她们与他,已是尽了心了——
少谙指尖划过一道紫芒便要唤醒老者,扫了四周皱着眉头向小七询问道:“烛潆呢?又去哪里了?”
嘴上虽是抱怨,眸中却闪过一丝担忧,那狐狸性子急,别惹出什么事来,万一又暴露了狐狸身——
“澹台姐姐,烛潆师叔说出去转转——”小七瞧着少谙阴沉的面色缩了缩脖子,眼珠一转,说道,“一会就回来,经过上回的事,她心中定有分寸!”
“分寸?”少谙轻嗤一声,冷冷道,“她何时有过分寸?”
小七鼓了股嘴角不再言语。
正如少谙所料,出去“转转”的烛潆回来之时给她带来了一个大麻烦——
“砰”的一声,少谙望着自远处走来的两道身影,生生捏碎了手中的茶碗,周身结界在她救治完老者之后便收了,一旁低头忙碌的小二听到声响扭头一看。
他瞅着从少谙指缝间飘散而下的碎屑不禁浑身一寒,忙回了身子不敢再瞄,口中躬自小声嘟囔着:“还好没得罪,没想到那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竟然是个女煞星,怪不得总阴沉着一张脸......”
烛潆领着低头沉默的奚狐笙,万分不愿地向着茶棚走来,路过小二之时,听得他的自言自语,心中不由得又打了几个寒战,这时,身后之人紧紧握住她的手,温热的掌心传来阵阵心安的气息。
“莫慌,待会儿我来跟谙姐姐说!”低沉的嗓音传入她的耳中。
二人终是迈入了茶棚之中,小七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奚狐笙,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良久方才支支吾吾道:“你,你,奚狐笙你怎么会在这里?”
茶棚内的气氛紧张得落针可闻,偏在这时,二人身后猛地窜出一只灰不溜秋的猎犬,伸着舌头朝着一坐一立的二人“汪汪”两声——
烛潆惊呼一声,赶忙踩着那狗胡乱飞舞的尾巴将它碾至身后,原本想好的说辞被这么一岔顿时忘了个精光,瞧着前方少谙阴沉如水的面色,扯了扯面皮尴尬一笑,讷讷道:“这狗太蠢了——”
“谙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们了!”奚狐笙捏了捏烛潆的手掌,上前一步,朝少谙恭敬地行了一礼。
周围结界顿起,众人眼前一晃,原本坐于桌后的少谙瞬间便来到奚狐笙面前,一掌拍在他的头顶,冷声言道:“你竟然还敢跟来,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小谙师姐不要——”
“澹台姐姐!”
结界之下外人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也看不清动静,烛潆与小七惊呼一声,一个本能地抱腿,另一个迟疑地拽着她的衣角,小声言道:“澹台姐姐,他好歹帮过我们,你不喜他跟来赶他走便是了,莫要,莫要伤他性命啊!”
“小谙师姐——”抱着腿不撒手的烛潆仰头望着一脸冷冽杀意的少谙,可怜兮兮地说道,“狐笙已经跟来了,你就不要再赶他走了好不好,他那般崇拜你,你真的忍心下手吗?”
“与我何干?”少谙手中腾起一道暗紫魔光,掌下的奚狐笙被那力量压得单膝跪地,额上大滴的汗水滚滚而下。
他喉间微动,艰难地发出一道声音:“谙......谙姐姐,你赶不......走我也......吓不走......我,我早已......无家可......归,打定主意......跟着你们了......”
望着奚狐笙痛苦的模样,一向大大咧咧的烛潆眸中竟是涌动着泪水,扯着少谙的衣角哭泣道:“小谙师姐你快松手呀,不然我跟你急,狐笙——”
“说,你为何要跟着我们?”趁着奚狐笙心神失守的片刻,少谙突然使出心幻之术,欲要窥探他的真实目的。
这一声轻喝却是让一旁的烛潆和小七瞬间失去了意识,掌下的身子也是剧烈地颤动起来,少谙缓缓收回了手,缓步坐回了长凳之上,望着神色有些茫然地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