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得很温柔，清风拂水，极尽缠绵。似把她捧到掌心里，每一次亲吻都要小心翼翼。顾以言像一条毫无知觉的小鱼，被他拖到温水里，还感念水里的温暖。直到下唇被狠狠咬了一下，痛觉惊回他的理智。
顾以言一气推开时之余，往边上躲了点，视线瞥见他唇上的颜色，是她下唇被咬破后溢出的血。
顾以言恼恨不已，可比恼怒更茂盛的是羞愧。她低下头，脸色发红，一双眼睛只盯住赤裸的足尖上。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应对他。本来还是剑拔弩张，最后却变成这样…...
双脚突然离地，她吓了一跳。忙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时之余偏头凝着她微微的笑：“我还是比较喜欢女人主动。”
顾以言听了就要撒手，他抓住她绕在他脖子上的十指：“别闹。”
“去找那些主动的人！”
他笑：“吃醋？”
顾以言斜了他一眼冷笑：“我是你什么人？哪来那么大脸呢？”
“噢？你想当我什么人？说出来听听，也许我会同意。”
顾以言看着沙发就在前方，手一松，推着他肩膀借力，跳到沙发上。指着他道：“时之余你别得意！”
他两只手抱到胸前，上扬了左边眉梢盯着她。
那眼神说不出的得意！说不出的……可恶。他上下轻扫着瞧她，活似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她一丝不挂，任由他欣赏。从没有人拿眼神骚扰做得这样优雅自然且淋漓尽致！
顾以言下意识双手环胸，想想不对，又拿手盖住自己被他咬伤的嘴唇。
他上前倾，更加笑得痞气：“你想暗示我什么？”
顾以言愣了一下，顺着他打量她胸部的视线移动。她本事下意识动作，后来想到他刚才咬她才捂嘴，却被他解读成，她允许他亲她的胸部却不准亲她的嘴。真是个流氓！
以言顿急得跳脚：“fuck you！”
他笑得更高兴了：“pleae！”
这一句玩笑话，却像是囚禁她的魔咒预演。顾以言一下子沉默，她从沙发上跳下来，穿了鞋，扭头往屋子里走。
时之余拉住她：“言言。”
“我不想最后回忆起来只剩下不堪。”她挣了下，没挣脱，心慌得不行却不得不站着不动，“我不想当我曾经最不耻的人。”
“我知道。”
“你不知道！”顾以言猛的回头，眼眶已经通红，“时先生，你身边有环肥燕瘦、如花美眷。何必非我这个？就当朋友，不行吗？”
他眼窝深得似深夜的海，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她说：“我会感激你。”
“我不缺谁的感激。”他沉声开口，每一个都掷地有声，“你和我，除了男女关系，没有第二种可能。”
“顾以言，我忘不了你，我一直记得你。”
这是个咒语，把她牢牢钉在那片沼泽的咒语。顾以言克制不住想哭，却硬忍着，瞪大双眼看着他。
他的拇指在她细嫩手腕轻轻的揉搓，亲昵如昨。
他的眼睛里有光似金环相扣，一句话彻底瓦解顾以言的所有伪装。他说：“你不会成为你曾经不耻的人。我不同意，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