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功瞪大了眼睛,尽管他眼前看到的只是各种颜色的人的形状,但却也挡不住他发表自己的看法。
“白家所有的生意?锦程姑娘,你不觉得你狮子大张口了吗?白家生意遍布天下,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哪里都是白家能去的地方,所有生意?你觉得你能吃得下吗?”
花锦程的存在对白功而言不算多么的重要,对方好与不好,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他所在乎的也不过就是自己的兄长罢了,但这次对方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为了守住白家的产业,他跟白良战战兢兢殚精竭虑,甚至还因此对云修寒低头,难道到头来他们做的就只是一场空吗?
白功不服气,不管他心智再好,也终究有七情六欲,不是古井无波的人。
“我吃不吃得下,好像跟白二哥没多大的关系吧?”花锦程淡声说道,脸上也没有什么怒意,好像被看轻被指责的人不是她一般。
“大哥,我们还是走吧。”白功起身,脸色一片铁青,“我早就说过,人家不乐意,咱们又何必勉强人家呢?人生在世,图的就是一个潇洒自由,我早就劝过你,白家是一个守不住的,你偏偏不听。”
“小妹面前,不得放肆!”白良拧眉呵斥了一声,剑眉倒竖,自有一份威严。
白功咬了咬牙,愤怒的瞪了花锦程一眼,然后转身背对着她站到了一边,好像是要来一个眼不见为净一般。
花锦程不动声色的看着白良,“白大哥怎么说?”
白良沉吟了片刻,“不是我舍不得,也不是我不想将手中的权利教出来,只是小妹你怕是不太了解白家的情况。”
“洗耳恭听。”花锦程坐直了身体,手放在了腿上。
白良叹了一口气,然后道,“白家已经算是一个隐士家族了,而且族里也没有留下几个人,年轻的都去外面打拼了,有的管着家族里的铺子,有的则是自寻出路,虽然说白家的铺子遍布天下,但若要说都是一等一的,那才是笑话,而且那些铺子挂的也都不是白家的字号,除了有数的几个人,别的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那也是白家的产业。”
“早年鼎盛的时候,衣食住行医,白家都有涉及,而且也都是行业的佼佼者。白家的车架马匹,白家的大夫药物,白家的布料首饰,白家的美食佳肴,那不管在哪儿,都是一绝的,而且白家也广结善缘,现如今那些人十之怕是也不存八九了。白家遭逢巨变,举家迁徙,然后在南边落了脚,从此就销声匿迹,旁人也只当白家已经成了昨日黄花,不去在意了。”
“白大哥,你不用把我当傻子看。”花锦程开口,直言不讳,“白家的东西您给或者不给,一句话的事儿。”
“给,我没说不给!”白良连忙道,“小妹,你别生气,我这是怕你不了解情况吗。”
“我能让白家重新活在光明之中,白大哥,别的心思我也不会起,是白家的,永远就都是白家的,永远都不会变成花家的,您也可以放心,只要下面那些人是一心一意的,我也不会做出什么让人心冷的事儿。”花锦程给人保证。
白功闻言转过了身,“虽然说白家已经今非昔比,可那些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交接清楚的,你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他虽然看好花锦程,但却不觉得对方就有与之匹配的能力,白家虽然没落,但到底底蕴还在,就算是陛下想要斩草除根,那也要看能不能做到,也因此白家才会存在到现在。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就是白家不会自己作死吧,不然的话,即便有再多的人阻止又有什么用?
“一个破落户罢了,白功,我可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这种优越感。”
云修寒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他脸色不愉,狐狸眼中也满是敌意跟轻蔑,“真当我家锦儿是任你揉捏的软柿子吗?”
“晋王,我不过就是实话实说罢了。”白功挺直了身体,不卑不亢,“即便现在的锦云坊,若是我出手,它撑不过半个月。”
“大话谁都会说,不如你现在就跟锦儿比试比试?”云修寒转动着轮椅。
“我怕锦程姑娘会心灰意冷。”白功笑着,语气中是满满的自信。
“白功,不得无礼!”白良训斥了一声,然后歉然的对着花锦程道,“小妹,他就是这个性子,你不要介意。”
“白二先生,咱们屋里说。”花锦程起身朝着房间走去。
“小妹……”白良刚想追过去,但却被云修寒挡住了去路。
“王爷,您怎么能……”白良神色之中有些担忧。
“锦儿那么多书可不是白看的。”云修寒笑着,“你以为她到这里做什么来了?”
“难道不是要建一个自己的商队吗?”白良有些疑惑,他知道这个理由站不住脚跟,可他也是真的看不透花锦程的想法。
“商队不管什么地方都能建,何必跑到这偏僻的地方来呢?”云修寒撑着额角,手指摩挲着腰间挂着的玉坠,“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什么?”白良拧起了眉头,细细思索了起来,“王爷的意思是……小妹想要做关外人的生意?”
“你是不是觉得她对白家一无所知?对她母亲也全然没有印象了?”云修寒叹道。
白良神色一凛,“她是为那个传说而来?”
“这是其二。”云修寒摇摇头,“一,她想在这儿建一个大本营,万一在济安城那边出了事儿,可以到这里躲避,这是边关,往前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