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霄白一口茶水直接就呛在嗓子里了。
“咳、咳……”季霄白抚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一时间竟然被呛得胸闷气短。
凌楚思眨巴了两下眼睛,迟疑了一下,然后才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季霄白的后背,“你没事吧?”
季霄白被呛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是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冲着凌楚思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应该没事。
“你慢点啊!”凌楚思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他,悠悠道。
好半晌,季霄白嗓子里这口气总算是喘匀了,喉咙还有些发疼都忍不住的说道:“你这计划和动作也太快了些,刚说要去北方,这顿午饭还没吃完就准备出发了?”
想起昨天凌楚思一晚上就闯进净念禅宗直接把不见外客的了空都逼出来见客了,季霄白是真的没办法不佩服凌楚思的行动力。
凌楚思双手托腮,眼神颇为单纯无辜的瞅着因为呛茶水咳嗽得这会儿面上嫣红一片的季霄白,却一声不吭。
良久,等到季霄白都被她瞅得有点心里发毛之后,凌楚思才不慌不忙的坐直身子,悠然慢道:“这次的行程的确是有点仓促了些……不过没办法,不管是战场上还是北方边境处瘟疫区的情况都是瞬息万变,我现在又实在是联系不上想要找的那个人,也就只能去北方碰碰运气了。”
说到这里,凌楚思轻轻一叹,分外想念当初活跃在大唐江湖中不管找人还是找事都绝对称得上是一把好手的隐元会以及遍布大唐各地可供飞鸽传书的信使了。她那个时候的信使从来是只问名字就能把信件送到,哪里像现在,除了名字还要地址,就这样送信的人还都速度慢吞吞的,以至于凌楚思有时遇到事情宁可直接自己跑一趟过去……
茶足饭饱之后,凌楚思和季霄白两人从酒楼里出来。
“这次来洛阳,一路上匆匆忙忙的,都没来得及看龙门石窟的佛像雕刻成什么模样了。”凌楚思和季霄白沿着热闹的街道人的,还随手买了两个。
季霄白看了她手里的糖人一眼,微微挑眉道:“你喜欢这些东西?”还真是个小孩子的喜好和脾气……
“还好吧!”凌楚思变戏法似的又摸出了一根蛋叉叔叔的糖葫芦,连同刚刚买来的一个糖人一起塞给了季霄白,“这个也给你,拿着吧,不用和我客气。”
“……”感受到路上行人和小摊贩们指指点点颇为好奇的目光,季霄白拿着糖葫芦和糖人,面色一片木然,心中暗道,这还真不是客气不客气的事情。
顿了顿,季霄白盯着自己手里的糖葫芦和糖人,把这些东西当成全部都是帮身边的凌楚思拿着的,终于感觉似乎正常一点了。他寸步不离的跟在凌楚思身边,转而说道:“龙门石窟也就罢了,你似乎并不信佛教?”
凌楚思点了点头,咬了一口糖人,很甜,细丝丝的,除了蔗糖,还有的清甜味。
“嗯,不怎么信。还有道家——其实我也不信。不过若是遇到尸体,帮忙贴几章符咒驱邪、亦或是念几章往生经超度,这些我也是可以的。”
——在凌楚思的老家大唐江湖那边,平日里行走江湖的大唐侠士不分男女老少,各个都是上通天文、下知地理、镇宅驱邪、惩恶扬善、报仇雪恨、拉帮结派、阵营血战、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几乎无所不能的文武全才!
季霄白随口道:“可惜现在是秋天,若是春夏之交的四五月,正好是洛阳城的牡丹花会,整个洛阳城既漂亮又热闹,你应该会喜欢。”
凌楚思听了,点了点头,不过,说出来的话语却是略带几分揶揄,跟季霄白调侃打趣道:“听你对牡丹花会这么熟悉,看来,你似乎几年四五月份的时候,就已经在洛阳城啦?”
“……”再次自己把自己给坑进去的季霄白简直无言以对,半晌才轻声自言自语般的喃喃了一句道:“你平时说话,都是这么抓重点的吗?”
凌楚思舌的香甜气息,听了这话,只是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但笑不语。
正好这时行至了洛阳城北市通往北面城门和上林坊的一个路口。
凌楚思站定脚步,微微抬起头看向季霄白,终于展颜一笑道:“我该走啦,后会有期!”
季霄白微微颔首,低头凝视着凌楚思的眼眸,柔声轻声道:“一路顺风,后会有期!”
自洛阳一别,凌楚思一路向北,途经长平邑、上党郡等地,打算过太原再往北,出雁门,到定襄或者是东北边的涿郡一代看看究竟。
几日后,太原城外。
凌楚思只身一人,骑着一匹里飞沙,也算是轻车从简。在通往太原城的官道上,进城之前,凌楚思刚要将马匹收好,后面就传来了一阵奔袭的马蹄声。
这种声势,猜测来人应该是太原一代的门阀世家子弟,不欲惹事的凌楚思直接策马避到了路边,谁料,领头那个穿着一身轻便胡服式样衣衫的锦衣少年却突然勒住了缰绳,伴随着一阵尘土飞扬,策马停在凌楚思身边,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好奇道:“你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