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程氏族人准备完毕,从后院的猪圈附近,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惨叫的人,是一个婢女。
这名婢女,因为心慌,所以忍不住要上厕所。而汉朝的时候,厕所与猪圈是连在一起的。那婢女急急的来到猪圈旁边,猛一眼看去,却见到几件闪耀着微光的兵刃,和几个不明来历的陌生人!
“暴露了!”
来袭者低低的骂了一句,正要一刀了结了那个乱跑乱叫的女婢,却见对方身体一抖,就向地上倒去。原来,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居然让这名胆小的女婢,当场晕倒了?
“敌袭!”
“杀!”
虽然有些意外,但是聚集在一起的程氏族人,依靠手中的刀剑弓弩,一点都不缺乏与这些侵入家园的恶客们,血战到底的勇气。
事到如今,程立清楚的知道,情况已经不在他的控制之中了。但是,这一刻,程立没了选择,只得长剑一抖,带领着十多名健壮的族人,勇敢的冲了上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
程立虽然是一介文士,可是不但身高体壮,还依靠治学三十年,修炼出浑厚无比的“春秋决狱之心”。这种“春秋决狱之心”,用于刑罚断案,那是再适合不过。就算用在战阵厮杀之中,也有独特的功效。
一支军队的整肃,首要的关键,便是纪律。执心平,则刑罚公。刑罚公,则众心服。众心服,则战阵合。有程立这样一位威重望高,行事公正的名士坐镇,身边那十余人的战斗力,至少可以上升三成!
可惜,来袭的敌人虽然数量不多,若是论起战力,何止超过程氏族人的三倍?!
“程立!”
双方未及交锋,当头的来袭者看见对方阵型里那个身高八尺三、四寸的健壮文士,居然惊喜的高声大叫起来。那声音,与发现不远处有一串大钱的吝啬鬼,颇有得一拼。
一个程氏的宾客,手持一柄大刀,对着领头的来袭者,兜头就是一刀。但见领头的来袭者,不过随手一挥,一道明黄的光亮,附在凌冽的刀光上,就如快刀斩乱麻一般,将这名尚有勇力的宾客,连人带刀,剁成了四五段!
一刀之威,竟至于此?!
程氏族人一个个呆若木鸡。他们完全无法想象,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恐怖的刀法?
——不!不是刀法,是战炁!
程立握剑的手一紧,便已经从震撼中恢复过来。以他的眼力,自然知道眼前这个敌人,至少已经具备了“千人斩”的实力。这样一员猛将,只要愿意,完全可以以一人之力,杀光程氏满门而毫发无损。
因为,程氏这十几个壮丁里,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能够修炼出“战炁”……
“程立!”
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那个恐怖的敌人,已经掠过五、六个程氏族人,闪身来到程立的身边。程立拔剑便刺,心中还在想着:
——传说先秦时期,有一门刺客的功夫,叫做“十步一杀”。瞧此贼的身形,莫非就是修炼了此术……
“锵喨!”
“啊!”
仅仅一个照面,剑术颇为不错的程立,就被来敌制服。见到主心骨失手被擒,程氏族人一时间手足无措。在敌人“跪下不杀”的口号下,不得不一个个俯首投降。
眼见局势变成这般模样,程立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此天欲亡我,非战之罪也……
那名“战炁”极为了得的敌人,控制好院中的局势之后,却也有礼,向程立问道:
“足下可是程立、程仲德?俺是臧霸,今日得罪了!”
——臧霸?这不是泰山贼吗?
程立一言不发,心中却暗暗琢磨。
由于臧霸过去以十余人拦截百余人救父的光荣事迹,曾经荣幸的被兖州官府通缉过。程立当然不是那种死读书的腐儒,对这位以悍勇闻名于州郡的壮士,还是略有所知的。
——不对,此人似乎,已经加入了青州黄巾军?
程立心中一惊,忍不住问道:
“臧壮士,贵上,可是管亥大师?”
——最好不是。要不然,兖州危矣!
臧霸嘿然一笑:
“俺不是管亥的手下。”
程立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但是,臧霸下一句话,却让程立吃了一瘪。
“俺是天平军的。”
——天平军,不就是与青州黄巾,合兵一处的那支强悍黄巾军吗?
正沉思之间,程立突然发现“蛾贼”臧霸的那张年轻面孔,不知不觉中竟来到了距离自己极近的位置。没等程立说话,臧霸对着程立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俺家张渠帅问足下,可曾记得:年少时,上泰山,以两手捧日的梦境?”
这一句话,不啻在程立的脑子里,塞进了一枚重磅炸弹!
程立身体一抖,却又不动神色的问臧霸:
“你家渠帅,要你对我,说什么?”
臧霸见了程立的反应,心中有数,漫不经心的说道:
“俺家渠帅是说:可曾记得,年少时,上泰山,以两手捧日的梦境?”
程立强装镇静。不料,臧霸接着又说道:
“俺家渠帅还说道,你之所以前半生功名不显,是因为你还没有找到那个让你应梦的主公。”
——什么?
——应梦主公?
程立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当然,这里的是否迷信,需要和当时社会的风气进行对比。
由于将今文经学作为官方应试的教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