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廉有一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心中。
——这些天平军,怎么会拥有如此多的骑兵呢?
乐进那矮小的身体,紧紧的贴在马背上,享受着骑兵才能感受到的那种风驰电掣。
他一马当先,身后的骑兵,数目达到四百以上。但是,这些骑兵,却不都是他的部下。
严格的说起来,乐进手下的骑兵,只有六十余骑。除掉属于斥候队的五十余轻骑,其余的三百骑兵,都属于青州黄巾军。
原来,张狂在将一万余斛军粮赠送出去之后,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他以自己部下的骑兵数目不足,一旦遇到官兵精骑,就会被有效压制为理由,恳请管亥调拨数百名骑兵,用于压制官兵。
对于这个请求,管亥并未多说,一口答应。
作为手中最为忠诚精干的一支力量,管亥丝毫不担心这些骑兵会被张狂私吞。而且,骑兵耗费的粮草,远远超过步卒。将这些大胃的牲口派到张狂军中,青州黄巾军的粮食压力,立刻就减轻了不少。
当然,作为限制条件,管亥派遣的这三百人精锐骑兵,在战斗中,有着足够的自主权。
他们的统领于毒,也是管亥身边最得意的弟子。如果按照太平道中的地位来算,其实不在张狂之下。这一点,也让张狂对这只骑兵队,只有建议权,而没有领导权。
至于为什么一直龟缩,不愿意硬拼的天平军,突然之间,精骑尽出,要和官兵骑兵队去拼个你死我活,却是收到了几个黄巾军溃兵的消息。
那几个黄巾军溃兵,本来是参与“疾走营”反击的黄巾力士。在遭到汉军的伏击之后,这几个黄巾军士卒,从茂密的森林中狼狈逃出。
在一阵不辨东西南北的狼奔猪突后,他们居然幸运的冲过了汉军骑兵所布置的截杀队,一头撞进了天平军的队伍里。
根据这几个溃兵的描述,张狂等人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这些汉军,居然不是想要围攻作为先锋的天平军,而是直接针对黄巾军的中军主力,发动了奇袭?
想到这里,张狂立刻登上车阵中的一处高点,远眺青州黄巾军。虽然没有“望远镜”之类的好东西,不过几点鲜艳的红色,已经可以说明不少问题了。
这样一来,汉军骑兵们的奇怪举动,就完全可以理解了。小帅于毒当场请战,要与汉军骑兵一决高下。当然,趁这个时机,于毒还请求张狂,派出得力大将,去支援一下大帅管亥。
——从高处来看,于毒明显的发现,那片鲜艳的红色,有着蔓延开来的迹象。
“唇亡齿寒!”
张狂低声的说着。他迅速的下定决心,发布命令:
“军师(王果),你为留守主将,谨守车阵,确保我军不失!于佰长(于禁),周佰长(周仓),你二人为副将,协助王军师,不得有误!”
“诺!”
“……诺!”
于禁面无表情,接下了任务。周仓欲言又止,迟疑了一下,这才低声答应。
“文谦(乐进),宣高(臧霸),你二人率领骑兵队,协助于帅杀敌,击溃汉军骑兵!”
“那太好了!有劳二位了!”
小帅于毒应声笑道。他在天平军中呆了几天,对军中各个将领的本事,已经小有了解。乐进武技不俗,外加臧霸身为“万人敌”,让于毒的心里,充满了获胜的信心。
“典佰长,你率领本部人马,随我出战,支援管帅!其余人马,各安其位,各司其职,不得有误!”
听到张狂亲自上阵,支援管亥,于毒虽然觉得张狂派去的人太少,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尤其是典韦这个“万人敌”,一人就可抵得上数百人的战斗力。
于是,天平军进行了总动员。骑兵倾巢出动,去对付汉军的骑兵。张狂则带上亲卫队和典韦的重铠队,向一片兵荒马乱的青州黄巾军赶去,执行营救任务。
青州黄巾军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但是,当典韦那高大的身躯,伴随着阵阵怒吼,出现在这些惊惶的黄巾军面前时,这些黄巾军战士,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开始了秩序的恢复。这样的现象,让张狂的心中,满是得意之情。
——一员猛将,果然可以抵得上千军万马呢!
不过,光让典韦一个人在那里怒吼,只怕还没遇上汉军,典韦就先喊哑了嗓子。可是,其他人的声音,又没有典韦这样的威慑力。张狂灵机一动,对周围的部下大声命令道:
“别叫了,一起唱战歌!”
得到这样的提醒,天平军将士们很快领悟过来,由张狂带头,很快一致的大声吟唱起来。这首战歌,是张狂几天前特地写出来鼓舞士气的。由于歌词简单易懂,符合战士们的个人感受,所以流行起来也很快。
两百多个人一起唱起一首歌,这样的动静,可比典韦一个人大喊大叫的强多了。一些机灵的青州黄巾军战士,在听了两遍之后,也跟在后边,似模似样的唱着。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杀人自有限,列国本无疆。
苟欲制侵陵,只在多杀伤!”
雄浑的歌声,飘荡在混乱的大路上,让所有注意到天平军援军的黄巾军战士,都再次回复了战斗的勇气。
镇定下来的黄巾军将士们,被小帅们指挥着让开一条道路。然后,那些乘机得以重整旗鼓的黄巾军战士,跟在这些器甲鲜明、队形严整的战士身后,向着汉军攻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