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这回唐千峰直接激动成了软柿子,热泪盈眶地把酒杯接了过来,颤抖着嘴巴竟也离奇地吐出了一段话:“戏爷言重了,千峰……千峰不敢。只要小北,哦不,戏爷您平安无事,千峰便无任何奢求。”
戏子笑的开怀,抬头看着淡云步,故意调侃:“我说阿步,有必要跟我玩这出戏吗?难不成你以为戏子是个忘恩负义的宵小之徒吗?你放心,你对我和飞翼的恩情,戏子同样没齿难忘,亏待不了你。”
淡云步有些尴尬:“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有些担心,担心眼前这个戏子会不会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戏子,如此看来,他似乎多虑了。
上前轻拍他的肩膀,戏子显得丝毫不以为意,笑逐颜开:“算了,不管你有没有这个意思,这份恩我都会记在心里,以后若是用得着戏子的地方,尽管开口。”
淡云步握住肩膀上的手,终于释怀地点下头:“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
“过些日子?”戏子想了想,有些失望,“过两天我就要回苦无山庄了,那得劳烦你跑个远门才行。”
淡云步微微一笑,回答极干脆:“没问题。”
“好!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喝个不醉不归!”
“这个……”淡云步苦笑,“恐怕有点难。”
至今为止,他们俩拼酒都不曾拼个输赢来,更别提能不能醉它一场了。
听他这么说,戏子却一点也不觉得郁闷,依然搭着他的肩膀笑的放肆豪迈,邪恶的眸子里闪耀着促狭:“怕什么?以后你的戏子哥哥有的是机会陪你喝!但是前提是不能冷落了你的嫂子!”
淡云步突然有些发晕,心里直懊恼,什么哥哥嫂子,真以为他好欺负啊?让也让了,该撮合的他也撮合了,这家伙还这么得寸进尺占他便宜!太可恶了!
嫌恶地瞥了他一眼,淡云步挥开他的手,很不淡定地回了一句:“都这么晚了,飞翼早就等急了,还不快去?”
戏子有些意外地挑挑眉,漂亮的桃花眼里闪现一抹惊艳,复又化做诡异的邪恶,迷人的笑容看的一旁唐千峰心花怒放。
“对啊,你倒是提醒了我,可不能让我的飞翼久等了。”戏子端起桌上的酒杯,笑意如沐春风般悠然自得,对着二人随意地挥了挥手,转身便漫步离去。
月影如纱,笼罩着他颀长而挺拔的背影,朦胧中掩映着一丝阴鸷的鬼魅,令淡云步不由呼吸一阵紧蹙,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突感惶惶不安。
就在这时,耳边恍惚飘荡起一缕箫音,宛如来自梦谷仙山的空灵妙乐,柔婉缠绵,丝丝入扣,瞬间便令凉亭内的二人迷失了心魄。
月光下鬼魅的影子一路来到院落深处的阁楼前,抬头深深地望了一眼,聆听着近在咫尺的美妙音符,他唇角邪魅一勾,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寝室内燃着白玉兰香,萦绕在鼻间,经久不散。
飞翼正对着明月忘情吹奏着动人乐曲,不料腰间蓦然一紧,她微愕,箫声戛然而止。
戏子从身后环抱着她的纤腰,将紫砂酒杯递到她面前,眯着桃花眼,但笑不语。
她笑,明知故问:“什么?”
他亦笑,却是故意恐吓:“毒酒。”
飞翼眸底的笑意染上一丝趣味,佯装好奇地接到手中,转身面对眼前俊美的男子,她端起酒杯,粉红的薄唇毫不犹豫地张开饮了这杯所谓的毒酒。
然而,辛辣的酒液尚未及穿过喉咙滑入肚肠,腰间又是蓦地一紧,戏子抱着她,迅速吻上她的唇,缠绵允吸着遗留在口腔内的美酒,他满足地将她揉进怀里,软舌探入她的贝齿,忘情沉沦……
窗外,月出皎兮。
此爱绵绵无绝期。
――――――――――――――――――
从唐府到苍篱山这一路,淡云步踽踽独行,总觉得这段路比往日漫长了好几倍,直到天亮才漫无目的地走上了山。
晨曦的光芒温柔地普照大地,万物复苏,尽情迎接阳光温暖的爱抚,却独独温暖不了他怀里那颗凉透的心。
戏子重生,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离奇的像是恍惚做了一场诡异的梦,令他百思难解其中奥妙,却分明感觉有股强大的力量正躲在暗中濒临爆发。
这让他惶惑不已,心乱如麻,偏生冥冥之中又将那段冰封的感情悄然融化,想象着曾经心爱的女子此刻已然缠绵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那种割心的痛几乎覆盖了一切,顷刻攻陷了他多年来努力驻守的心城。
有人只知道放手的潇洒,又有几人能明白那种无边无际的寂寞和痛楚?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够修成正果,他只是用心地走自己的每一步路,哪怕铺在脚下的是漫山火海,哪怕是冰刀利刃,既然踏上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只能摸索着继续往前走,地狱或天堂,一切都只是他的命。
他大概不会想到,在这条布满荆棘的漫长道路上,还能欣赏到如此美丽的风景:
绿野幽深,彩鹊欢啼,白雾缭绕处,一身琉璃雪裙的娇小身影若隐若现,灵动如歌,飘渺而神秘,遥远的像是千年前的一场游园惊梦。
而眼前看到的,却是真真切切的一幕,甚至,他还能听到那个如仙般的少女俏皮的话语。
“哎呀!白姑娘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呀?都叫你不要到处乱跑了,这下好了,摔疼了吧?晤,真调皮!”
白裙少女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