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忡间,却见那少女慌乱地朝他奔了过来,定睛一看才知是那小白兔受惊逃蹿,惹得她一路追赶,淡云步刚想让开,却还是迟了一步,一个软绵绵的小脑袋就这么横冲直撞到他的胸膛上。
心跳顿时漏了一节拍,月痕抬头一看,目瞪口呆,紧急往后倒退,刚想掉头逃离,不料脚下又拌了一根树藤,眼见就要摔个狗吃屎形象全无,摇摇欲坠的身体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一只有力的手掌稳稳托住,愕然回眸时,正对上一张清俊漾着如水微笑的明媚侧颜。
他的声音竟然有种能够温暖冰川的柔和:“你没事吧?”
呆呆地看着这张美的不似真实的容颜,月痕感到自己的心已经飘飞到了空中,好半晌才拉回了一丝神智,匆匆忙忙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低下头,暗暗压下群鹿乱撞的心,嗫嚅了一声:“掌……掌门……师叔……”
淡云步了然,敛了面上的笑容,沉声问道:“你是琼花宫的弟子?”
月痕不假思索,摸着藏在面纱内的丑陋疤痕,糊里糊涂地应了一声:“嗯……”
淡云步默默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可脚下的步子却莫名地有些恋恋不舍,隔着几步远的距离,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依旧埋着头,看上去十分紧张。
那一瞬,他的笑容竟然比阳光还要璀璨,柔声呢喃:“小心点。”
月痕蓦地抬头,捕捉到那抹如昙花般一闪而逝的笑颜,眼前仿佛盛开了一片漫山花海,美不胜收。
就这样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太清宫,月痕依旧沉浸在如梦般的幻境中,走在长廊里痴痴傻笑,小脸绯红一片,目光闪闪发亮,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喜悦。
陶醉远远地便觉察到了她的怪异,嘴上直咕哝:“这傻丫头被人点了笑穴吗?笑成这样?啧啧……”
没头没脑地又撞到了一堵肉墙,月痕吃痛地捂着脑袋,抬头撅着嘴很是懊恼:“师父,你的肚子怎么那么硬啊?”哪像淡云步,胸膛软绵绵的,靠上去的感觉真是太舒服了。
陶醉感到一群乌鸦从眼前飞过,满脸黑线:“不是,你说你这丫头自己走路不看着点,撞了师父还嫌师父的肚子硬,哪有你这种徒弟?”
半个多月以来,陶醉算是看清这丫头的真面目了,什么天真无邪乖巧可爱简直跟她完全沾不上边,她就是个蛮横不讲理的倔丫头,仗着他的宠爱骄纵不可一世,真是让他抓心窝子的想打她一顿。
“哦……”月痕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直接无视他的存在,绕道而去。
心口一凉,陶醉感到有种被冷落的心酸,回头看着那丫头像只兔子似的蹦跳离开,他愈发感到委屈,心里直纠结:真是的!我可是你亲爹啊!什么态度?真以为我不敢打你?
可事实证明,到目前为止,这确实是一件比让公鸡下蛋还难的事。
这一夜,月痕又很没出息地睁眼到天亮,空气中的缕缕箫声明明早已收尾,却又离奇地在她耳边重复回荡了好几遍,以至于起床时还能将这首美妙的曲子给哼唱出来。
辗转苦思了一整夜,月痕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反正每天吃喝玩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有趣的事情玩玩儿,看看这冷若冰霜的男人究竟每天都在干什么。
嘿嘿奸笑了两声,月痕穿戴整齐,蹑手蹑脚地来到陶醉的房内,见床上的男人依然睡的跟头猪一样,她邪恶地撇撇嘴,从衣角拉了根线头,满脸阴险地趴到床边,用线头直往他的鼻孔戳。
“啊……啊……啊嚏……”
“噗哈……”月痕连忙捂住嘴,笑的花枝乱颤。
这厢陶醉迷迷糊糊地转醒,看到身边一脸坏笑的丫头,终于明白过来,猛的起身,抓心肺地嚎叫:“天尊那个圆屎!刚梦见如来佛祖要收我为徒,你你你你……你说说你……你……哎呀!!!”
月痕笑的更乐了,边说边手舞足蹈:“哇!如来佛啊?师父你眼光好高,好高,好高哦!”
“我去你的!”陶醉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抱着枕头直打哈欠,丝毫没有要起床的意思,懒洋洋地踢了踢她,“这么早啊?有活动?”
“有!”月痕斩钉截铁一挥手,凑过来双手一合,笑的无比谄媚,软声细语地说,“师父!你帮我一个忙吧!我法术不精,暂时还办不到!拜托了!”
闻言,陶醉立马条件反射往里一挪,警惕道:“干嘛?你想干嘛?”
月痕嘿嘿一笑,又往他面前凑了凑,笑嘻嘻地打着商量:“师父,你把我变成一只兔子好不好啊?”
陶醉双眼眨巴眨巴了两下,状似迷茫:“兔子?”
月痕直起身竖起两只小手又蹦又跳:“对啊对啊!就是一只可爱又可爱的小白兔!”
陶醉发现昨天飞走的那群乌鸦又飞回了脑门前,他心一凉,一把将月痕拉到身边,伸手探她的额头,满脸担忧之色:这丫头该不会和他呆的时间久了,也跟着神志不清了吧?啊呸呸呸!他陶醉什么时候神志不清了?
月痕见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很严肃地把他的手按了下去,一本正经道:“师父,您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