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芸颠倒黑白地污蔑着段玉苒,她绝对不能让郑家表哥高看那个不贞不贤的女人!
郑文麒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却也没因段玉芸说这些话就离开。
“表哥别不信!”段玉芸见郑文麒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心中越发的急躁,顺口又胡说起来,“表哥不知道吧?大姐姐其实是被四姐姐气死的!”
咯嗒!有什么断裂的轻微声响飘入耳中。段玉芸惊得四处张望,深怕自己的谎言被旁人听了去!
“芸表妹,这样的话可不好乱说。”郑文麒盯着段玉芸有些惊慌之色的脸冷冷地道,“蓉表妹久病不愈,入冬后也是屡次病危。她的离世怎么会与苒表妹有关?”
“当然有关!”段玉芸豁出去地嚷道,“初二那天,表哥你也去伯府了,应该知道喝醉的大姐夫离开时很生气的样子吧?我听府里下人说,是初二那天倩姐儿不知怎么得罪了四姐姐,当晚大太太就带着倩姐儿去给四姐姐道歉,可四姐姐偏要跟个小孩子计较,第二天就找大姐姐兴师问罪去了!明明连年都挺过来的大姐姐偏就在初三那晚去了,不是四姐姐气的、又会是什么?要说巧,也没这么巧的吧!”
编完这些谎言,段玉芸自己都开始相信这就是段玉蓉死亡的真相了!之前她怎么就没想到!
郑文麒抿紧薄唇、眸光深沉地望向远处,良久不语。
段玉芸陪站在一旁,不时偷看两眼心仪的男子,脸颊愈发的红润。
“芸表妹这种无凭无据的猜测还是不要再与别人乱说的好。”郑文麒冷硬地声音在段玉芸头顶响起,脸上更是罩着一层寒霜!“想必表妹出来的太久,德灵该担心了,快些回去吧。”
“表哥!文麒表哥!”段玉芸没想到郑文麒听了自己说的话,不但没有感兴趣的追问,反而不理自己地走了!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郑文麒不理会娇蛮的段玉芸,大步离开了那座小花园,疾步穿过回廊、过了拱桥,一头扎进梅林深处!
啪!修长如玉的大手猛的拍在一株梅树上,震下绿叶片片的同时,两块翠绿的玉石也跌在树下!原来是郑文麒拇指上早就裂成两瓣的玉板指!
一向鲜少有情绪波动的俊颜微微扭曲,紧咬的牙关与下垂的嘴角显示出他此时的痛苦与愤怒!
“三……三爷!”小厮气喘嘘嘘地追上来,不解地看着主子僵直的背影!“三爷,您不舒服?”
缓缓站直身体,郑文麒转头时已恢复了常态,又是那副淡淡、平和的表情。
“无事。”
抬眼,头顶这株梅树枝上系着一根已经褪成了几近白色的绢条……
郑文麒伸手轻捏住绢条,脸上浮起令人眩目的笑容,竟将服侍他已久的小厮看得呆了。
咔嚓!眩目的笑容依旧在,那系着绢条的梅枝却被折断撇在地上,恰好落在翠绿扳指旁。
清晨的阳光还未冲破山间薄雾,明慈庵的山门便发出沉重的吱嘎声向两旁打开。
一名戴着帷帽、身着素色衣裙的女子由一名绿衣婢女扶着迈过高高的门坎儿。
“阿弥陀佛,段施主慢走。”明慈庵的女尼站在山门口向女子合什道别。
女子转身合什还礼,然后带着婢女和前来相迎的人下了山。
台阶尽处停着一辆青布帘子的马车,马车旁站着一名年轻的车夫。
看到那名车夫时,女子的脚步一顿。
“小姐?”云珠便是到明慈庵外迎接段玉苒归府的人,她并未进入庵内。
段玉苒看着那名车夫吓了一跳!那不是顾衡身边的护卫魏东吗?
在天蓝山庄头两天,顾衡外出不在时留下了魏东保护段玉苒。吴娘子带着段玉苒在山庄内走动,魏东便在远处默默跟随。
段玉苒到了马车近前,魏东拱手行礼。
“小人奉顾爷之命,送小姐回京。”魏东低声地道。
顾衡这是怕她在回忠勇伯府的路上出事吗?段玉苒在心中又给顾衡加了一分!
“有劳魏护卫。”段玉苒轻声道谢,然后由婢女扶着上了马车。
之前替段玉苒入庵寺祈福的女子在昨晚早就被魏东等人从后门带走,因不好突然再把云珠送进庵中去,所以今天才让她假扮伯府派来接段玉苒的人,顺便跟着一起回去。
而伯府那边,三老爷和三太太早已得了消息,只让府中车夫去城门外一里地等候段玉苒主仆换车即可。一路无事,段玉苒主仆三人顺利回到了忠勇伯府。先回玉春堂东院换了衣裙,也来不及与三太太多说什么,她又去明熙堂给太夫人请安。
进了明熙堂,四太太与八小姐段玉芳、九小姐段玉菲在里面。
段玉苒给太夫人行了礼,然后命碧珠奉上明慈庵主持特意赠给太夫人的开过光的檀木佛珠。
拿着檀木佛珠,太夫人脸上扬起了笑容。
“快坐下吧,你也是有心了。”老姚氏对段玉苒笑道。
太夫人对段玉苒为自己祈福的事儿也有一百个不信,但人家是真的去了明慈庵,一住就是七天!她也就只当是段玉苒为博个好名声、再寻夫家不难而故意为之罢了。
虽然心中不屑,但太夫人表面却还是温和长辈模样,夸了段玉苒几句。
段玉苒一边听着太夫人说着不走心的夸奖,一边觉得奇怪!四太太一向厌恶王姨娘和段玉芳,今儿怎么倒把这个庶女带在身边了?
“在那样清苦的地方住了七天,你也是受苦了,快些回去好好歇息吧。”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