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里回来时,鱼婆婆刚好在堂屋跟老太太聊天。û#20320;小刚带着小军献宝似的将兔子拿进去,逗得两位老人哈哈大笑。黎小暖转到厨房,看见苏氏正把熬好的药往碗里倒,就过去问:“我爹的药?”
苏氏等黎小暖坐好,帮她倒了碗水,才说:“是你***药。今早我看她精神不好,就让郎中过来帮她看看。”
黎小暖喝了水,喉头舒服不少。就问:“我奶奶没事吧?”
苏氏摇头,说:“没事,就是休息不够,肝火稍旺些,喝两副药就没事了。”
跟着苏氏进了堂屋,黎小暖就被鱼婆婆叫到她身边坐下。等老太太喝了药,鱼婆婆才开口问:“小暖啊,之前你们说要建房,买了许多材料。婆婆我现在急用,能不能借些给婆婆啊?”
黎小暖笑着问:“婆婆,您是想帮柳飞哥哥借吧?我刚刚在地里见过柳飞哥哥了。那些材料您尽管拿去用。我们家建房还有些日子,还有时间找材料。”
老太太也笑着跟鱼婆婆说:“老姐姐,我就说了吧,小暖一准会答应。你就让人来搬东西吧。你那侄孙的房子,不修住不了人。他又不愿住你们家。”
鱼婆婆叹气:“可不是嘛。这孩子脾气拗,当初不管不顾去找他娘时,我就看出来了。还好,老天保佑,总算健健全全的回来了。我们这一支也算有个后咯。”
鱼婆婆一生无子,这是她最大的痛。本来他们一支,还有周六郎一家顶着。没想到会生出那变故,最后连唯一的男丁也出走了,生死不明。
这些年来,那些居心叵测的族人,无一不在打鱼婆婆这一支的主意。光是想将孩子过继到鱼婆婆名下的,就有四五个。但是鱼婆婆咬死不松口,也因此得罪了不少族人。
现在好了,他们这一支的男丁回来了,那些妄想打主意的人,就没有了指望。本想留鱼婆婆用午饭的,但是鱼婆婆说中午柳飞会过来吃饭,就走了。
饭后,黎小暖打算回房睡个午觉,但被叫到了老太太房里。她知道老太太是想问关于百年前黎氏的事,便乖乖的跟了进去。
房内,老太太倚在**上,黎小暖坐在**前的椅子上。老太太半眯着眼,看起来精神确实不太好。但黎小暖相信,老太太没有那么脆弱。一个能将秘密扛那么久的人,肯定不是之前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可理喻。
大概沉默了一盏茶的功夫,老太太才开口:“昨晚你提到黎氏,是知道了些什么?”
黎小暖坦诚:“之前听人说了关于百年前黎氏的事情,正巧我们也姓黎,猜的。”
闻言。老太太没有什么反应,而是问:“你想不想知道我们跟黎氏的渊源?”
黎小暖点头,说:“您若是想说,我便听。”
老太太调整了一下姿势,长舒了一口气说到:“我们祖上,曾是黎氏的家奴,赐予黎姓。早在黎氏出事前二十年,我们一家就被指派到山里寻地隐居了。”
“刚巧,当时的山里也有一支黎姓的原居山民。那是一个少数民族,我们祖先为了融入那个民族费了不少劲。好在后来,我们祖先最终被那个民族接纳了。只是接纳我们先人的原因,任是谁也无法查到。”
“你别怀疑,就是当今的皇家也不能。那是先人跟那个民族的约定,那个秘密百多年来也没哪个后人知晓。我之所以知道这些,不过是因为作为家族长媳,必须得知道罢了。”
黎小暖觉得不可思议,这些完全出乎她的猜想范围。她原以为他们是黎氏隐居山里的那一支,没成想竟是人家的家奴。
“奶奶,我们户籍上没写奴籍啊,难道是先人们脱籍啦?”
“是啊,脱籍了。当年黎氏族长请了一位世外高人来卜卦问吉凶。之后,我们先人就被放了籍,指派了这么个任务。等京城事发后,先人才知道那族长的意图。保住了黎氏最后一支血脉后,我们先人才算彻底的自由了。”老太太声音平平,似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有一点黎小暖很疑惑了:“奶奶,黎氏的后人一直都在深山里面吗?那年灾荒,他们就没逃出来?”
“逃出来了,不过灾难过了就又回去了。黎氏悲惨的下场把他们吓坏了,他们勒令子孙后代都不许涉及官场。”老太太淡然的说到。
“所以,咱家跟黎氏真的不再有瓜葛了是不是?”黎小暖不确定的问?
老太太拉过薄被盖住胸口,答:“是的,没有任何瓜葛了。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不过是想让你知道真相,免受威胁罢了。行了,该说的都说了,你出去吧,让我好生歇会儿。”
黎小暖退出老太太的房间,顺手将房门拉上。走到院中让炽烈的阳光一照,她整个人瞬间明朗了许多。少了黎氏的顾忌,黎小暖便想赌一把,赌靖王的为人。
依黎小暖这些日子对靖王的了解,她觉得靖王不会因她而迁怒到族人。怎么看靖王都是个和善之人,草菅人命不会出现在他老人家的字典里的。
如今,黎小暖只有两种选择。
一,成为靖王探索路上的棋子,将自己所掌握的某些知识倾囊相授。
二,堵上全族人的性命,始终守口如瓶,挑战皇权威仪。
但毋庸置疑,黎小暖只能选择第一条。为了家人,别说是成为别人手上的棋子了,就是直接让她赴死,她也会毫不犹豫的。
因早已经看透前路,所以黎小暖才会那么执着于家人的和睦相处。毕竟,